柳三哥手脚冰冷,软绵有力,小龙头还不放心,一会儿,玩弄玩弄他的腿,一会儿,玩弄玩弄他的手,还在他脸上抹了两把,把他脸上的假须抹了个一干二净,见确已没了知觉,只要心还在跳,这才内心结壮了,一手提着柳三哥的后衣领,脚尖在江底一点,如箭般射向江面。
阿哈法师问:“如何杀的?”
柳三哥道:“是,这绳索真古怪,都箍到我肉里去了,再箍下去,皮肉破了,血就要飙出来了,就没法跟法师过招了。”
“马草率虎,当然,不能跟水道妙手比。”
这时,车里的小龙头闻声了和尚的声音,心中大喜,晓得救星阿哈法师来了,极叫道:“法师救我,快来救我。”
“不晓得,真不晓得。”他搔搔头,惊诧,中原人的设法,他还真不懂。
小龙头摸摸脑袋,叹道:“哎,我胡涂了,真胡涂了,噢,不对,会不会是法师胡涂了,你说些个啥呀。”
“厥后呢?”
孙老二等人面面相觑,无可何如。
小龙头吸一口气,身子一沉,没入江中,在水中,对于柳三哥,就轻松多了。
两艘划子向岸边划去,小胡子将柳三哥卧在船中的横档上,微拍其背,哇地一声,柳三哥肚中的江水吐了出来,直吐得面色赤紫,方始好过了些,他喘了一会儿气,身子一扭,朝天躺在横档上,此时,天气大亮,雾已消逝,眨眨眼,见小龙头面有得色,瞅着本身,他问:“南不倒在哪儿?”
小龙头道:“瞎扯,书童丫头都瞥见是柳三哥杀的啦,跟你有屁相干。”
络腮胡子这才上去,取出匕首,死命割那绳索,却如何也割不竭,累到手酸死,魔绳上连一点点刃口印痕也没有,起家搔搔头,信了。
小龙头指指孙老二等三人,道:“那才象话嘛,请你把这三个好人打跑了,两辆马车,我全要。”
小龙头站在船舱顶上,四周张望。公然,他见有这么两个别形的人,穿过船埠,沿着长江大堤,向东奔驰,颀父老,身法轻健,矮胖者,行动疲塌,腆着个大肚,显得吃力,颀父老时不时用手去掺扶矮胖者。小龙头鉴定,他俩十有八九是柳三哥与南不倒。
南不倒问:“那‘牢举’是啥意义呢?”
阿哈法师脸一红,拱手道:“承蒙小店主嘉奖,多谢。”
孙老二想说,柳三哥接下了丁飘蓬,上前将撒巴布耶杀了;转而一想,不能这么说,得想着体例教唆诽谤,让和尚怒发冲冠才是,他道:“柳三哥真不要脸,起家上前,与丁飘蓬合力,二打一,把你弟弟撒巴布耶杀死了。”
络腮胡子接过绳索,掂了掂,分量极轻,一脸的讶异,又不便多说,伸手在柳三哥鼻孔间一探,道:“少爷,柳三哥另有气呢,这绳索那么细,如果他醒了,这绳索可捆不住他,一折腾,就断了,结果不堪假想啊。”
他道:“一会儿,我下水去把前面的船翻了,如高个儿男人未落水,你们别靠近,等他下水了,上前策应。”
阿哈法师道:“你把柳三哥比做金元宝了?”
南不倒道:“行,去哪儿?”
孙老二道:“我看你不大想杀柳三哥,怕你碍手碍脚,以是,点了你穴道。”
“有小划子就不错了,拼集拼集吧。”
只见戴头巾者奔到前一辆马车旁,喊道:“快,将柳三哥扔出来,老子要亲手斩了他,为三弟保仇。”
两条船儿傍岸,荒郊田野,芦苇萧萧,破败的大堤上,衰草萋萋,老鸹子呱呱哀啼,在空中回旋,四野渺无人迹,一派凄冷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