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姐道:“是呀,在后院紧北头,沿院墙一溜简易瓦舍就是杂堆栈库,低矮潮湿,夜晚蚊子一抓一大把,捕快们伏在库房里,纹丝不动,不敢出声,蚊子吸血,非常短长,想必只只蚊子,喂得小肚子溜圆,飞都飞不起来啦,捕快们专等着柳三哥来呢,享福呀,看来,捕快这口饭,也不好吃。”
一个鲤鱼打挺,盗贼克星李得胜从地上腾身而起,哈哈大笑道:“都说柳三哥机灵百出,看来,也不过尔尔,小子,记着啦,姜还是老的辣,不,姜老是老的辣,越老越辣。”
李得胜道:“都说,柳三哥不但武功好,运气更好,毒不死,迷不倒,饿不死,渴不死,火烧不化,水淹不灭,冰冻不僵,刀劈不死,天生一个大罗天仙金刚不坏之体,最后,总能逢凶化吉,罹难成祥,死而复活,转危为安,绝地反击,大获全胜。老子还真有点儿信这个。”
一杯道长道:“大剑仙还欠太白金星一小我情呢,不成能不卖账,这个你就不懂了,神仙最重友情,情重如山,负债必还,宁肯本身受委曲,也决不虐待了朋友。哪像人间呀,本日称兄道弟,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明儿个,因一点蝇头小利,说翻脸就翻脸,啥刺耳的话都骂得出,以后见了面,就如陌生人普通,互不理睬;更有甚者,骂得鼓起,拔出刀子就捅,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看得民气寒。现在,江湖上交朋友,没一个至心的,全提着心,留着背工呢,谁至心,谁傻冒,你说对不对?”
柳三哥笑道:“不是‘鸡鸭’的‘鸡’,是‘饥饿’的‘饥’。肚子饿了,吃啥都好吃。”
一杯道长道:“你想得真多,累不累。”
李得胜指指左面的包子,道:“吃,这个。”
柳三哥停下筷子,怯生生望着李得胜的脸,道:“是,李总咋说我咋吃。”
李总捕头恼了,冲到三哥跟前,手指导着他鼻子,骂道:“小子,你竟敢跟老子玩谨慎眼儿!”
刚才,阿二如何没说呀,这小子使坏!不过,也不能怪他,本身没问,他天然没说,不是叫他问啥答啥吗?
说罢,高大姐坐在地上,双手拍胸,哀告道:“六合知己,冤枉呀,一杯大仙,奴家是被逼无法呀,不是用心要夺柳三哥所爱呀,你千万给奴家作主,救救奴家吧,托九天众神,跟天喜无敌大剑仙打个号召,放过奴家这一回,好不好,啊?”
柳三哥仰躺地上,苦笑道:“哥记着啦。”
李得胜用调羹在袁捕头碗里舀了一个馄饨,往嘴里一送,细细一品,点头赞道:“好,好……”
柳三哥道:“佩不平气是哥的事,你想叫哥不平气,还真不可呀。”
“说一句听听。”
柳三哥道:“是肚饥,不是馄饨鲜,有人问,啥最好吃?答:饥。”
说罢,起家走了,视一杯道长与柳三哥为无物。
众捕快见李总捕头帮衬着吃,也没着恼,哗啦一下子,拥上来,拖动条凳,抓起筷子,坐着站着,围着八仙桌,吃那新奇热乎的包子。
三哥道:“另有,明晚去取剑时,要委曲道长了。”
“不,屯溪官话,带一点屯溪口音,带一点官话。”
李得胜又指指右面的包子,道:“这个,吃。”
堆栈内横七竖八,相互枕籍,躺了一地捕快,捕快身边散落着破裂的碗筷、调羹、馄饨、包子,另有流淌的汤汁及打翻的条凳。
“啥时候去?”
柳三哥道:“我要把担子放在阿二四周,捕快醒了,就能找到阿二了,见其点了穴道,倒在假山内,晓得这事跟阿二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