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姐转头道:“宝剑?要这破剑干啥,过两天,老娘给你买把好剑。”
女人们七嘴八舌,道:“是呀,故乡发大水啦,颗粒无收,活不下去啦,跟着花公子,到杭州挣钱去。”
“你呢?”
花公子道:“你的大名早晓得啦,老迈奉告我的,叫我看着你呢,李哥,千万别倔,顺服点,豪杰不吃面前亏啊。”
第十五天,后院房间,柳三哥坐在床上,喝下一碗京彩粥后,手脚感到有了暖意,他试着起床,在屋中走了几步,觉着有些头晕,忙扶着墙壁,走到床前躺下,看来,到了第十六天,因之前饿惨了,身材衰弱,即便“半月狐仙水”的药性消弭了,是否能规复功力,恐也难说。
柳三哥吃了一惊,强自平静,决定再对峙一刻尝尝,会不会狐狸精在瞎咋呼哟。
女人们齐道:“别打斗,别打斗,说着说着,好好的,如何就动起手来啦。”
他只是动了动嘴唇,底子发不出声音,高大姐是从他歙动的嘴型,来读他的语意的。
第二次的声音,还是很轻,却又响了一点点,连身后的保镳,也闻声了,道:“早承诺,就不消遭罪了,何必哟,真是个蜡烛。”
高大姐向身后招招手,道:“来人呀,把李有根抬出去,洗个澡,刮刮胡子,剪剪指甲,换一身洁净衣裤,去后院找个僻静房间,好好服侍将养,请个郎中来,给他看看病,要有个三长两短,老娘跟你俩没完。”
柳三哥吸口气,用力道:“我承诺。”
柳三哥表里兼修,虽已二十六岁,看起来却只要二十高低,也难怪狐狸精看走了眼。
边说边俯身,倒转瓷瓶向柳三哥嘴里悄悄一摇,三滴蓝汪汪的药水,粘乎乎,香喷喷,凉嗖嗖,滑溜溜,滴入柳三哥口中,公然,‘半月狐仙水’非常苦涩甘美,在他满身发散满盈,令人飘飘欲仙,昏昏欲睡。
后排座坐着袁捕头与捕快黑皮,两排坐位上的人,面劈面坐着,不作一声。
柳三哥伸手要去开窗,花公子在他手背上一拍,将手打离了窗户,花公子道:“李哥,不成开窗,老迈叮咛过,你开窗,要跟我算账,我得看着你,说你们一窝狼的人,狡计多端,要看紧着点,千万不成麻痹粗心,掉以轻心。”
狐狸精道:“小伙子才刚给你救活,还未规复元气,比及元气规复了,说不定会要了咱俩的命,别忘了,他但是阴山一窝狼的人,一窝狼的人,满是些手便条暴虐的角儿,不成被他大要征象利诱了,我得给他喝点儿仙水,让他手脚有力,乖乖儿听话才行,不然,钱没挣着,命却丢了,分歧适。”
接着,嘻嘻一笑,道:“你真会睡,睡得像死人一样,吓人。”
高大姐四十余岁,盛饰艳抹,珠翠满头,画眉下有一对会说话的凤眼,只是那对眼睛,眼白已泛黄了,浅黄的眼白中,有几缕细细的血丝,眸子黄中带褐,虽含情脉脉,却已秋波暗淡。
老狐狸也飞蹿到柳三哥跟前,对狐狸精道:“你瞎咋呼个啥,人家死都死了,可不准跟死人开打趣。”
狐狸精却站着不走了,她退后几步,打量起地上的柳三哥来,道:“咦,你看,这小子的身材挺均匀啊,那脸脏兮兮的,看不清楚,鼻梁却极挺,弄不好是个帅哥呢,要活着多好,把他卖到杭州去,做鸭子,能卖个好代价。”
高大姐嘲笑一声,道:“你是个明白人,老娘把话说绝了吧,就算你是一窝狼的人,现在,没人晓得,你在老娘手里,一窝狼如何找得着我呢?你说!”
他冰冷如铁的瞳人,怔怔地望着三哥,却还是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