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镂?这国师倒是好兴趣。
我上前一看,发明他手中拿着的恰是从那李良冀手中接过的沉香木。现在那块沉香木比之先前墨色浓了很多,那国师拿着刻刀,在那木块上寥寥刻了数刀。粗粗看去,竟是一个小人模样。
只是这海面如此宽广,不说现下,就是常日风平浪静的,也不必然有人能闻声这呼救声,更何况在这暴风暴雨当中?那人在海中呼救了有一盏茶的时候,呼救声越来越低,却始终没有船只驶过。
那一行官员皆以国师为首,见那国师并未答话,便也未曾让那李良冀起家,由着他不竭叩首伸谢。
“停船靠前,救人。”
国师边上便有人赞美了一声:“遇水不溶,遇水不化,遇水不沉,遇水不减香,这的确是一块上好的沉香木。”
此次是在一间带有重重帘帐的大殿当中,我脚下所踩着的处所被人刻上了不易发觉的道文,四周的案几物什摆放得看似随便,此中倒是另有门道,想来如果加上了这整间殿宇的格式,该当能成一个非常短长的阵法吧。
现在已是入夜,大殿的两侧墙壁上都架了架子,燃着幽幽的蓝光,给这本来就阴气森森的殿上更添一丝冷意。
那顶头的帆船固然也跟着这暴风暴雨不竭飘荡着,船身倒是纹丝不动,缓缓驶在这波澜澎湃的波浪中。这波浪翻滚起无数波澜,饶是我看着,也感觉有些伤害,可那一列大船却好似如履高山那般在这海上缓缓驶过,虽微微摇摆,却始终未见翻倒之势。
李良冀擦了一把额上的海水,见仇人问话,赶紧答道:“恰是黄熟香,小的本是带着香料木料本地北上,想着去留州那儿做点买卖,没想到忽遇暴雨,我那船便翻了,唉!……情急当中我仓猝抱住了那一块黄熟香,才不至于被浪头打下……本来还不轻易得来的一块上好沉香木也这么没了……”
“如此,便多谢李公子了。”他淡声道,“李公子,我已获得沉香木,存候眠吧。”
符火噼里啪啦地烧着木人,许是因为沉香木的干系,火烧得很慢,几近过了一炷香的时候,那符火才将木人烧成了灰烬。
国师似是来了兴趣,收回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李良冀。
这就是他所说的转机?
“停船靠前――!”
“停船靠前――!”
“多谢、多谢各位大人兵老爷相救,鄙人江洲李良冀,各位老爷本日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是,那沉香木是小的偶尔从一个木料老板手上收到的,品格上乘,闻那味儿是过了椿的,小的本希冀用它卖个好代价,没想到却半途赶上了风暴……唉!真是造化弄人……”
“不过心愿已了罢了,”国师声音平平,眼中未见一丝波澜。“他倒是宝贝这沉香木,即便是死了也要撑着让它见世。罢了,既已晓得他是江洲人士,就简朴收敛一下,等回京之时再遣人送他返乡罢。”
跟着这一声话落,李良冀的脸便以肉眼可见的速率惨白肿胀起来,全部身材也顿时疲劳,生硬着扑倒在地。
“过了椿的沉香木?”国师便微微一笑,云淡风轻道,“这倒是可贵。这么多年来,我也只曾有幸见过一次,没想到这回竟与这宝木擦肩而过了,许是天意吧。”
“我已算过天象,并无妖异,暴风暴雨不过海上气候,极是常有。有人呼救,迟误不得。”
那李良冀许是在买卖场上做惯了,此时忙接口道:“可不是,可那沉香木实在可贵,船沉之时恰好与小人放在一处。小的仓猝之间,也只拿了较小的一块,藏在袖中。本日大人对小的大恩大德,大人如果不嫌弃,就收下了这一块沉香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