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主都上场了,殿内一时堕入了非常的热烈当中,喜乐唢呐之声不竭。此前问露和流初握着的红绸已经被人取下,问露面前的珠帘也撩到了凤冠两边,她跟着流月朔步一缓地走入玉华宫,低眉扎眼的。没有向之前在内里那样昂首四顾。但珠帘已去,我又在上首,天然看清了她的神情。
我猛地沉下神采,敛了眉正想开口讽刺他一下,沉新就先踢了那司命身前的桌案一脚,皱着眉低声喝道:“司命,你说话给我悠着点,别甚么话都往外蹦!”
我微微一笑,矜持地点了点头,柔声道:“小女子龙宫听碧,见过司命神君。”不是我想故作姿势地装矜持,只是方才出了那么大一个丑,保持一些神女该有的姿势还是需求的,不然丢了龙宫的面子可不好。
婆娘?!
一句话尚未说完,殿门口就传来一阵热烈的骚动,吹吹打打的喜乐一刹时就从内里飘了出去,打断了我的话。
“你也晓得是常日里啊。”沉新嘲笑一声,他鲜少如此神情,看来是真的起火了。“现在可不是由着你发昏的常日,龙宫不比天宫,可不像你们天宫这么――”
我坐在他身边,也没有出声,而是冷静地打量起这位为世人所常道的司命神君来。
“得得得,我不说了行吗?”司命被他这脚一踹,神采僵了一僵,仿佛也晓得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只是等他把把桌上倒下的酒杯等物一一扶起后,却又摇了点头,无法地叹了一声,“我说沉新,我也不过就是随口说了一句,你用得着冲我生机吗?你也晓得我的性子,你常日里不还老是跟我一唱一和的,如何本日就变了模样了?”
沉新所寻的这两个席位靠近上首开端之处,左边和身后各立了一道绣花缕金的青书屏风,如许一来,就帮着我们挡住了来自左边和后侧的视野,玉华殿上首又在我们右边,是以也不影响我们纵览全局,他本是看中了这点才坐了下来,却不想让屏风后的人钻了空子。
沉新就微微扯了下嘴角:“说得仿佛你们天宫有多清净似的,神霄殿也就罢了,西殿这边……”他目光微微一偏,笑了笑,好歹还顾及着司命的面子,没有再持续说下去,转移了话题。“再说了,你和我报歉何为么,正主就在你面前,你不向她赔罪报歉,却向我来告饶?看着她好欺负?”
司命?
我和沉新司命同时往大殿门口看去。
沉新笑了一声,没有答话。
我气得不可,又抢不过他,只能气哼哼地任由了他去,同时死命地夹菜吃东西,力图要把这胃给全开了不成。
我一惊,那意然在和我对上目光时也是一愣,而后就移开了目光,只是在那之前她似有若无地往我身边看了一眼,神采有些阴沉。
现在我们身后的屏风已经被沉新施法撤了,屏风后的气象就这么展露在我们面前,竟是一名身着锦衣华服的公子哥。
不过这印记虽黑,却并不像尘寰的胎记那样可怖,反倒是因为它的图案而蒙上了一层奥秘的气味,加上又与发丝同色,倒也不显得如何高耸。
我怔怔地盯了他半晌,俄然想起之前司命笑话我们的话来,赶紧撇过了头,不再看他,一颗心也因为严峻而怦怦跳个不断。
他就是司命?
“随口一说?啊,也对。”沉新一挑眉,看上去像是当真思忖了半晌,而后笑道,“你二哥既然能够顺手抽散我苍穹弟子的灵魂,你能这么随口一说,倒也算是道理当中。”
我收回目光,怔怔地坐在席上,心中滋味各式,没法言说。
他说完就一抬头喝下了那盅酒,我连客气的推让都没说出来,只能无言地看着他喝完后将酒杯放下,噎了一噎,才笑道:“不碍事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