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开镜就开镜嘛,你拉扯我衣服干甚么?我这衣服但是为了我二哥的丧事新裁的,明天赋方才穿呢,你如果拉坏了――”司命正边理着衣衿边抱怨,在打仗到沉新冷冰冰投过来的目光后就话语一顿,面上闪现出一抹讪色来,“你别活力,我开,我顿时开。”
这混蛋!又挤兑我!
沉新面无神采地盯着司命盯了好半天,直到后者在他灼灼的目光下不知是心虚还是不谨慎地后退了一步时,他才收回了目光,快步往耸峙在此岸花堆中的三生石走去。
沉新罕见地神采一僵:“我那又不是针对他的!”
“是吗?”沉新交叉双臂,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倒是没甚么特别感受。”
“你说。”
“听碧,你可真是!”沉新在一边满脸朽木不成雕也地看着我,看上去倒将近被我给气死了,“我方才说了甚么?阎帝和转轮王!这酆都帝君是去天上赴宴了,只是酆都附属地府,酆都无人坐镇,地府还没人?你把阎帝和转轮殿放哪了?那七域鬼君不过千年修行,还不敷转轮殿塞牙缝的,有甚么好怕的。”
当初我进入凝木和洛玄内心深处的影象时也是这幅风景,身处幻景当中,看似身在此中,实在却不过是个看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遵循既定的轨迹去产生,有力窜改,也没法窜改。
脚下的此岸花随风摇摆了几下,三生镜面上就出现了水花一样的波纹。
“你不管?”我奇特了,他先前还因为周言苦苦等候了三万年而前去深渊要地寻觅洛玄呢,如何到了酆都就这么不热情了?“但是你之前不是因为周――”话说到一半,我就顿住了。
我一下子就看到了安排在皇后榻边的婴儿摇篮,摇篮中料想当中地放着一个被红色锦缎襁褓包裹着的婴儿,只是那婴儿的神采却有些发青。
我睁大了眼。
沉新付之一笑:“你带我们来,不会就是为了看一个小小的女婴如何生长为一代倾国公主的吧?”
“你――”
“当然不是。”司命淡定道,“这是用三生镜的通法,万物有始有终,我们既然要看他们的终,天然要从统统的最后开端看。现下司徒令已经出世,这始我们就算看过了,接下来就不消这么费事了。”
“你想到哪去了?”我正兀自闷着心,沉新大抵是从我面上看出了些甚么,当下就发笑道,“我固然算不上热情,但我好歹也不冷血吧?你在想甚么呢。”
我被他这态度给气着了,真是,都这时候了,他如何还想着挤兑我!“都这时候了你还这么个态度,酆都要出事了!你也不管管?”
我吓了一跳,转头往尖叫传过来的处所看去,只是目光所及之处倒是一片云雾覆挡住的暗淡,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眼看着不远处那些大片大片血红的此岸花在瞬息之间被变幻出来的地板吞噬,被云雾覆挡住的处地点一刹时散开,变得灯火透明起来。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有些犹疑地转头看了一眼忘川,迟疑道:“倒是阿谁梢公,给我一种莫名的感受……”
四周统统与忘川此岸有关的事物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都丽堂皇的尘寰宫殿,不时有宫女自重重帷幕后行色仓促地跑出,端着一盆盆血水和被鲜血感化的汗巾出去,而刚才我闻声的女子尖叫声在此时又响了起来,只不过比之前听上去要衰弱多了,仿佛力量用尽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