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闻到一股腥臭之味,三人昂首一看,只见一个麻衣老者摇摇摆晃而来,看到三人,面前一亮,大步走过了来,围着三人绕了一圈,鼻子嗤嗤闻,嘴里啧啧啧,道:“好饭啊,好菜!”三人闻到他身上一股极重的腥臭味,不由掩住了口鼻。
女人低头看着怀中孩子,眼泪留下来。
隧道甚长,弯曲折曲,好一会才到头,只见头顶一块石板。陈抟道:“如何出去?”那女人点头道:“不晓得,我也没来过。”陈抟心中奇特,现在三人运气不异,何况另有她儿子,猜想她不会扯谎。得空多想,陈抟将孩子交给那女人,一手拿着火折,一手去推石板,那石板纹丝不动。又将火折交给李梅,双手齐出,用足内力,那石板还是不动。陈抟心知必有构造,四周打量,用手敲打,公然左边石壁上有一块石头松动,取下来一看,石壁凹出来,伸手一摸,有一个铁转盘,陈抟伸手转动,只听呀呀作响,石板缓缓向右移开。陈抟大喜,一跃而上,四周一望,只见所处之地是一个亭子,面前是一片湖泊,月光如水,照在湖面,波光粼粼。四周无人,只听蛙声一片。
那女人听他二人相互调笑,相互吹嘘,虽于危难当中、逃命之时,也忍不住噗嗤一笑。李梅惊觉,顿时脸上发热,仓猝开口。停了一会,问道:“你叫甚么名字?”那女人道:“我叫郑晓伊,本年二十二岁。我瞧妹子最多十七八岁,那位少侠比你还小,是也不是?”李梅早看出她年纪不大,只是没想到她才二十二岁。
陈抟驱车出城,一口气奔出十余里。李梅从车中探出头来,笑道:“行啊,小陈子,深藏不露啊,你刚才那一下工夫可帅呆了。”陈抟笑道:“不敢当,您过奖了。”李梅悠然道:“你武功但也罢了,最了不起的便是这装腔作势、狐假虎威的工夫,那可当真是惊世骇俗,天下无敌。”陈抟哈哈大笑:“不敢,不敢,这但是您教的,所谓名师出高徒,鄙人不过是趁热打铁、现学现卖。让您白叟家见笑了。”李梅格格娇笑道:“不敢当。这门工夫你现下已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陈抟笑道:“饮水思源,您白叟家教诲之恩,做徒儿的没齿难忘。”李梅笑个不断。
眼看到了东城门,陈抟停上马,转头道:“那腰牌呢?”李梅和那女人抱着孩子坐在车内,李梅闻言从怀里一摸,阿弥陀佛,谢天谢地,腰牌还在怀中,仓猝递给陈抟。陈抟驾车疾冲,大声叫道:“快开城门!”
一起向东不断,天亮时分,已经到了咸阳地界。陈抟放慢速率,看到路边有一个茶亭,一个老妇正在清算桌椅。停上马车,道:“下车罢,吃点东西。”李梅笑道:“你有银子吗?我可向来不带银子。”眼望郑晓伊,郑晓伊点头道:“我也没有。”陈抟笑道:“你忘了,昨夜本少侠做了一回妙手空空儿,现在咱但是有钱人。”李梅嫣然一笑,道:“就你故意。”
那麻衣老者盯着郑晓伊,两眼放光。郑晓伊心中愤怒:“此人好生无礼。”陈抟道:“老丈想必是肚子饿了,请您去那边坐下,鄙人给您要点饭菜。”老者嘿嘿笑道:“不错,老夫是饿了,我的饭菜已经有了。”陈抟一怔。老者道:“这女子娇媚如花,是老夫的菜,那婴儿白白胖胖,就是老夫的饭。”李梅怒道:“莫非你还要吃人不成?”老者哈哈大笑道:“不错,老夫就是吃人之人!”伸手就去抓郑晓伊。李梅身着男装,老者没看出来,不然,只怕也要去抓。
陈抟俯下身子,低声道:“快上来。”李梅游移了一下,对那女人道:“把孩子给我,你先上。”她晓得本身若先出去,那女人必然担忧惊骇,怕本身和陈抟丢下她不管。女人低声道:“感谢你,妹子。”她早已看出李梅是女扮男装。女人将孩子交给李梅,走到洞口,伸脱手来,陈抟伸手用力拉上,那女人安身不稳,倒在陈抟怀里,陈抟只觉她身子柔嫩,香气袭人,仓猝推开。俯身道:“快把孩子给我。”李梅将孩子奉上,陈抟接过来,交给那女人。伸手一拉,李梅借势跃起,扑入他怀里,温香软玉,陈抟紧紧抱住她,这一次虎口出险,两人都是喜不自胜。陈抟轻拍她后背,柔声道:“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了。”那女人冷冷道:“还没出险呢,等安然了你们俩再卿卿我我也不迟。”李梅脸上一红,将火折吹灭,包裹交给陈抟,向那女人道:“你还说,都是你害人害己,你走吧,今后我们各走各路,两不相欠。”一拉陈抟,道:“我们走,不管她。”陈抟游移着迈开脚步,走了几步,只见那女人抱着孩子,向湖边走去。陈抟心叫不好,奔腾而起,一把抱起那女人,飞身返来。李梅怒道:“你做甚么,还不放开。”陈抟放下女人,退开两步,道:“你另有孩子,干吗要寻短见?”女人冷冷道:“我没处可去,他父亲要他死,他就不该生下来。”陈抟道:“可他甚么也不懂,甚么也不晓得。”月光下,只见那孩子兀自甜睡,压根不晓得本身已经在存亡之间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