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与冯延巳相斗的那大汉高喊一声:“漕帮在此办事,无关人等速速拜别!”店中客人看到这等阵仗,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轰然一声,跑个精光。掌柜的吃紧叫道:“各位客长,各位爷,各位爷,没结账,没结账那!”目睹客人一刹时跑个精光,掌柜的寂然坐倒,眼睛直勾勾望着店外,口中叫道:“银子,银子,我的银子那!“几个跑堂伴计去扶他,他一把推开,骂道:“没用的东西,连小我都看不住,客人都跑单了,白养你们了!”
无怨无悔,
冯延巳一呆,鼓掌笑道:“好好好,没想到这小小酒楼当中,竟然会合了天下第一大侠客,天下第一大美女!”一个声音接道:“另有天下第一大贱人。”
罗雪雁咬着嘴唇,一顿脚,道:“走!”顷刻之间,漕帮人物走得干清干净,只听马蹄声响,越来越远。
这个名字,父亲给本身讲过,武功天下第一的冯廷谔,任侠负气的冯廷谔,放荡不羁的冯廷谔。
突听罗雪雁娇叱一声:“那里走,站住!”冯延巳惊诧道:“谁,我吗?”却见罗雪雁眼睛望着门口,世人顺着她目光望去,只见一个青衣男人头戴斗笠,背对世人,正向门口走去。只听哐啷啷响声一片,漕帮一众大汉一下子拥上去,围住那男人,堵住了店门。
只见罗雪雁脸上神采阴晴不定,似诧异又似气愤,似活力又似欢乐。
却萧洒自如,
陈抟心中有梦,骑马仗剑,称心恩仇,天下第一,独孤求败。
这冯延巳与罗雪雁素不了解,本日只是初见,言语便如此大胆。听他每发一言,似夸奖又似贬损;每作一语,似真情又似调戏,并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剑拔弩张之时,并且是对着与盐帮并称天下两大帮派的漕帮帮主,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陈抟心中大是佩服,心道:“这姓冯的当真了不起,别人是胆色过人,他是色胆过人,色胆包天。”
那青衣男人缓缓回身,道:“鄙人也是小本运营。”只见他身材颀长健硕,站在那边渊渟岳峙,沉稳之极,只是头戴斗笠,看不清边幅。
世人循名誉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恰是李梅。冯延巳惊诧道:“公子所言何人?”李梅笑道:“远在天涯,近在面前,便是中间你了。”冯延巳一呆,正色道:“非也,非也,公子此言差矣。诗经开篇第一首便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见男欢女爱,情面之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生倾慕罗女人仙颜,从江南直追到长安,本日大胆剖明,发乎情,止乎礼,子曰:何贱之有?”
李梅哼了一声:“正理邪理。”冯延巳正色道:“正理至理。”
冯延巳凄然欲绝,喃喃道:“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你的斑斓,我的忧愁。”
俄然一大锭银子飞来,到了掌柜的面前,掌柜的顿时眼睛发亮,双手抄住,眉开眼笑。世人无不好笑。掌柜的爬起来,看世人都在看他,陪笑道:“小本运营,小本运营。”罗雪雁哼了一声,道:“堂堂盐帮帮主,如此吝啬。”那漕帮大汉喝道:“接着!”手一抬,一大锭金子飞向掌柜,那掌柜的仓猝扑上接住。
我走我路,
因为我不在乎,
陈抟只觉胸中热血沸腾,这就是天下第一,这就是热血江湖。
罗雪雁冷冷看着他,半晌道:“你终究肯现身了。”男人笑道:“只怕由不得鄙人,你的人堵住门,鄙人走不了。”罗雪雁咯咯娇笑,声音又脆又甜,道:“是吗,呵呵,这世上有谁留得住武功天下第一的冯廷谔冯大侠?”男人淡淡道:“是吗,那可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