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军士脸部涂了草灰,排成整齐行列,身着羌人战衣,戴皮帽,腰系弯刀,皮甲内藏,仅在胳膊处系着一条不如何显眼的红色布条。
“我等不管是路经黄水关还是虎口关,怕是刚到城门口就被当逃兵枭首示众了。”
雪还是鄙人。
幸亏燕昌没有尽尽力,不然结果不堪假想。
丑时。
“山川一程,也是难为你了,路途悠远,本身保重……”燕云轻声吟哦。
两年多之前,当时他还在王城的武威将军府奉养母亲,狄幽老是一副内敛、羞怯、笑容如花的模样,给他的感受暖和而温和。
寅时。
在十多名军士的吃力鞭策下,龙头关厚重的城门缓缓合上。
谁说六合总无情?
“你也老了,又有伤,带着众兄弟走吧。”
他眯着眼睛,从世人脸上一一扫过,大喝道:“尔等听令,马上整军,上城楼驻防!”
火已熄,龙头关巍峨的城楼连同城墙上矗立风雪的近二百名军士完整和暗夜融为了一体。
燕云率先抓住龙头关城楼再次垂落的儿臂粗绳索,向下滑去。
“本帅哪来甚么宏福,反倒拖累了诸位才是。”
燕昌道:“上酒!”
如果是之前,燕昌一句话便可充当别人的护身符,现在本身都难保,还逞论别的?
“父帅——”燕虎燕云二人大惊失容,想要禁止,倒是迟了。
“孽障!”燕昌大怒,从腰间挂钩取下铜锏,对着燕龙头顶砸去。
此时,排头老兵越众而出,在燕昌身前拱手施礼。
“得令!”
一石激起千层浪,后续职员紧跟厥后攀墙出城。
铜锏为破甲重器,哪怕燕龙戴了头盔,也抵不住这一击之力,顿时趴在地上,鲜血顺着额角往下淌。
“燕虎听令,待敌营火起,开城门,随本帅统御雄师直击敌营!”燕昌说完,抬腿就朝台阶走去,就在他身影即将消逝的顷刻,这才又弥补道,“燕龙坐镇龙头关,乘机策应。”
黑暗中,寥廓六合一片苍茫。
燕龙哑口无言。
风,剃刀般刮过苍茫关山,似吹响了号角。
酒温热,入喉辛辣。
“此话怎讲?”
“大帅,不必多言,众兄弟早就筹议好了,誓与龙头关共存亡。”
“托大帅宏福,还活着。”
“诸位放心,车上之人自会为诸位讨情。”
这二百人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有些是帅府亲兵,有些是百战老兵。
“你们有些已跟着本帅交战了二十年,有些虽是近两年才参军,但作战勇猛,仇敌闻风丧胆……”燕昌指着城门外的坦途,说道,“尔等已为大虞尽忠,无愧大虞先民,本帅在此祝诸位一起顺风。”
“父帅,儿子真错了吗?”燕龙凄但是笑,挣扎着爬起,往城外望去,目光所及,只见燕云也正抬首上看。
“三弟,愚兄无用,你比为兄更合适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