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义哲的阐发,四周吴仲翔等几位船政官员虽未说话,但从神采上便能看出,他们内心是附和林义哲的定见的。
周开锡让林义哲一番话问得哑口无言,只是一张脸憋得通红的坐在那边,瞪着林义哲。
“你!……”
“你休要胡言乱语!”周开锡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瞪着林义哲说道,“现在之厂址乃左公千挑万选方才选定之地,你一介微末之员,学问短浅,晓得甚么?敢说如此大话!只不过一场风暴,便视当今厂区为险地,欲要全数搬家,你可知这当中要破钞多少财力野生?”
不久,陕甘总督行辕以内,左宗棠在看完周开锡的来信后,重重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在屋内不竭地来回踱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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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第一号轮船”,比及建成后弊端透暴露来,再行改正,也不算迟。因为轮船的改革有很大的余地。当然,关于改革的筹办事情,他还是得提早做好才行。现在的他,对此已经有了必然的腹稿,详细事项还需就教达士博。
“敢问周大人,是左公的颜面要紧,还是这船政高低千余口的身家性命要紧呢?”林义哲微微一笑,反问道,“周大人丁口声声咬定旧址为左公选定,不成改换,如果船政是以再罹难害,左公得知竟是为其浮名所累,颜面又将何存?周大人这又是欲置左公于何地呢?”
几天后,在洋员们对林义哲所选定的新厂址勘查结束,肯定适于建厂以后,船政新厂便破土完工了。
听了沈葆桢的话,周开锡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林鲲宇!你如此处心积虑要换厂址,究竟是何用心?”周开锡急了,见算经济帐不成,便干脆打出了品德牌,“此地是左公千挑万选沉思熟虑才定下的,左公之思虑深远,岂是你能比的?你沽名钓誉,妄发群情,欲置左公于何地?”
“江岸土质过于疏松,木桩易于为波浪冲毁,若砌石岸,江水冲刷,久必渗漏,仍会陷落。”林义哲不动声色地将他提出来的计划否掉,再次提出了本身的换址建议,“马限山西北簏之江岸土质紧密,且有马限山反对台风,为造船之良址,将厂区迁至此处,可为长远万全之计。”
听到林义哲话语如同刀锋般锋利,切中关键,但言语平和,神情自如,一副“贤人怒发不上脸”的模样,沈葆桢等民气惊之余,也不由悄悄赞叹起来。
“鲲宇所言,是为了船政长远之计。船政草创之际,无前例可循,左公睿智非常,亦有思虑不周之时,也是常事。”沈葆桢对周开锡温言道,“左公尚且如此,何况我等。是以船政大小等事,我等皆须慎之又慎才行。”
林义哲听到沈葆桢下定了决计换址,但却杜口不谈关于“第一号轮船”的船型利弊,心知沈葆桢还是顾及左宗棠的面子。他没有再说甚么,对他来讲,能说动沈葆桢等人将船政厂址迁徙,已经很不轻易了。
“你……的确是傲慢!”周开锡的脸几近成了猪肝色,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但他憋了半天,却也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维允,你如何看?”沈葆桢转向吴仲翔问道。
“是。”林义哲恭身为礼,回到了沈葆桢的身边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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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忿忿地转了几圈,垂垂的沉着下来,他回到桌前,又拿起周开锡的信看了一遍,沉吟起来。
“福建省台风为害,多在夏秋月份,冬月较少,昨日之台风较夏季台风,其风势尚不算猛,为害已是极重,如果台风多发之际,必将毁损更烈。”吴仲翔说道,“不如依鲲宇之议,尽快换址,以免耽搁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