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究竟是何故,陶士兄没有一书一字寄来?”宝廷道,“我觉得,还当是受了那姓林的挟制。”
“十五日,晴,申刻,入宫门。表里仪仗将弁与昨夜同,惟多乐器朱衣六十人。宫官衣金绣者,导鲲宇与予至一所坐候。未几时,法先主及后同内官数人亲来迎。入门数重,至内宫。先主及后正坐,鲲宇与予侧坐。先主及后见鲲宇即称谢不已,谓其为‘法兰西救星’,并授鲲宇及予宝星一枚。予甚讶之,不知先主所言为何。火线知为法普交仗时,法师倒霉,法先主得鲲宇密报普军机宜,遂大胜,得以光复其土,存其鼎祚。法先主及后温勉多时,问中国大天子及两宫好,又允再交还国宝四千件,赠修船政大石船厂五座,并允助船政建铁甲船及巡海快船二十艘,相干机器设备,或赠或折价售,晤谈多时,甚为欢洽。中午法先主设席,多官来陪,法先主又祝酒云:‘此次来法,惟愿回至中华,两国更加和好。’鲲宇与予称谢,宴毕始出。”
结束了盛况空前的即位典礼后,各国前来道贺的使节都遭到了拿破仑四世的热忱欢迎,而对于远道而来的中国代表团,拿破仑四世赐与了格外昌大的礼遇。
“只怕一定。”宝廷道,“此民气胸诡诈,能屈身事鬼之人,甚么事做不出来?”
“不会。”张佩纶摆了摆手,道,“我看过总理衙门处的本国消息纸,使臣每至一地,皆有报导,未见有身故之报,可见陶士兄现下仍然是好好的呢。”
中国代表团的副使洪钧怀着冲动的表情,在本身的《使西日记》里记下了如许的笔墨:
“陶士此去多日,竟未有一字回书,真可怪也。”宝廷看着默不出声坐在那边喝茶的李鸿藻,忍不住说道。
只是,林义哲并没有想到,即便他做了如许的窜改,洪钧的日记一经发还,不但在清流当中激发了轩然大波,也几乎要了洪钧的教员李鸿藻的老命。
“观西洋国政,自始设议政院,即分同异二党,使各竭其志意,推究辨驳,以定是非;而秉政者亦于其间迭起以争胜。……朝廷又一公其政于臣民,直言极论,无所忌讳,庶人上书,皆与酬答。其民风之成,酝酿固已久矣!”
“中堂,别是那林鲲宇使了甚么黑手,坏了陶士兄的性命吧?”翰林院编修黄体芳看着一屋子的清流们,焦心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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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保佑天子!”此时教堂里的喝彩声再一次响了起来,同浑厚的教堂钟声和成一片。礼炮在巴黎上空轰鸣,全部巴黎城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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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日,法内阁总理大臣梯也尔来拜。问:‘来此几日矣?’鲲宇答;‘来已兼旬。’又问:‘敝国土俗民风,与中国分歧,所见究属如何?’鲲宇对曰;‘巴黎屋宇器具制造精美,统统政事,好处颇多。’法相邀鲲宇及予往观议院。议院者,有似我朝之王大臣集会,分在朝、在野两党,常日调和共处,碰到国事则各持己见,互不想让,最后投票以人多者为胜,败者安静接管结局,并无愤激不满持续难堪者。国政一总之相手,其权势视汉之丞相,我朝之议政王大臣。其高低议院亦分党相攻,居相位者必议政院拥戴者多,乃能安其位。鲲宇与予至院旁听时,议员正质询兵部尚书,各种回嘴诘难,不一而足,而尚书亦一一做答。投票很久,事乃定。……又往观其邮局,其远至数万里,近至同居一城,但粘信票其上,信局即为递送,每岁所入千数百万。……其国行政,务求便民,而因取民之不足以济国用。鲲宇言:‘孟圣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西洋亦识得圣教,此即专为便民也,而实在国度之利即具因而。此西洋之以是日致强大也。’予甚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