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慧觉拖着长长的调子,从阳平到阴平:“我方才说的你是第六个信士,并不是说只要六来过,要说善男信女,这半年来少说也是上千人了。”
出乎我的瞎想,老衲人并没有撕下扮装的人皮面具,还是那么笑眯眯的,像个堆满皱褶的肉包子。额下的髯毛也不像是粘上去的,每一根都闪现出灵性。
内心不免发慌,对这两个和尚的警戒还是放不下。
“好了。”看我把碗里的水喝碗,老衲人慧觉法师如释重负普通,把碗放好后还拍了拍双掌,像是内心的一块石头终究落地。
我不敢游移,仓猝伸手去端水碗,却被慧觉点头制止,因而就从速低下头去就着碗沿喝水。直到碗里只剩下几块蜷曲残破的灰烬,慧觉才把碗收了起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慧觉也不绕弯,直接解开我的疑问:“所谓信士,即指与佛法有缘之人,比善男信女虔诚很多,但是又次于居士。心中有佛,却舍不得尘凡;身处凡尘,但心却神驰佛灵。”
看着我和慧觉走出大殿,一向躲在侧门边的小和尚终究走了出来,朝我深深一揖,道了一声“阿弥托佛。”然后就叫我“闵先生”。
小和尚摸出一把钥匙,翻开他寝室中间的一扇门,拉亮电灯,内里是一间很宽的禅房,实在就是一间会客室。慧觉就引着我走进禅房。
但是慧觉把信士驯良男信女决计肠辨别隔来,而我,属于信士。这又有甚么说法呢?
吹吧,这里前不挨村后不挨店,并且手机都还没有信号,退后离清镇县三十多千米,往前离林城七八十千米,周边就算有些村庄,农夫活儿都忙不过来,谁会有闲情逸致跑到这个偏僻的小寺庙里来上香求佛?之前我跑上来的时候,清楚看到庙门外的石阶缝里已经长出了很多青草。倒是人家南山道观,离城区也就二十来千米,香火旺着呢。
和杨大婆下神驱鬼的体例比拟,我还是情愿信赖慧觉。也能够是环境过分甚么的启事,也能够是慧觉的工夫让我刮目相看。这碗水喝下去以后,我还真的信赖能够消灾解厄。
不料慧觉却没有出声,抓起桌上的一只筷子,粗的一端放在桌面上,筷子就直立起来。然后又把阿谁水碗碗底的正中间,顿在了筷子的尖端。一只筷子就顶着一只水碗直立着,像耍杂技普通。
“这是山上的山泉水,灵着呢。”慧觉法师自言自语,又回到案桌前面,将那道黄符往烛火上燃着,把焦黑的灰烬全都放进碗。
老衲人呵呵一笑:“他还不是师父,师父只要我一个,觉明是诵经和尚兼扫地僧。另有一个职务叫做‘典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