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重新落座,案上燃香亦尽,直见那礼部兼任赞礼官悠长平和的朗声唱礼道:“吉时已到,行冠礼!”

因来客太多,崔破只仓促一番周遍见礼,也是化掉了很多光阴。当下更不敢有半分担搁,再回后院,一边抱怨着:“行个冠礼如何跟走时装秀一样”,一边再次换装,直到这一身玄麻号衣上身,崔大人方才重重吁出一口气去,心下道“总算不消再换了!”

“谁让驸马爷四海通吃,分缘好!”崔破一样活动着满身,边一句调笑着给顶了归去道:“再说,本日个儿这些人是冲着谁来的,你还能不知?如果老爷子提早放句话说不来,此人立马就得减下一半儿去!”

黑发飘飘的崔破来到正堂,先拜六合、再面北拜过君王,复又三拜各位先祖后,方才端坐堂中胡凳,任由手持剃刀的崔知礼为其去掉额间、面上及颈后茸发。待这最后一刀落定,只听入门处蓦地响起九响静殿鞭声,随即便是一声锋利的唱礼声:“天子陛下到!文武百官并一应人等拜迎!”

随后,天然是诸般水陆珍羞如流水般奉上,而轻歌曼舞楼中的众伶人们也是或调弦、或轻歌的于三处高台上买力演出,以娱来宾。天子及郭老令公等身份高贵之人,天然是被延至别侧安插一新的偏厅欢迎,崔破先至此处敬酒过后,复又出外一番巡施礼敬。

随后,崔破复又重拜六合、君王、及列祖牌位,再拜过伯父崔知礼及满眼盈泪的母亲崔卢氏后,方才更向众来宾拱手为礼,而一应来宾除天子及诸位长辈外,也皆是起家拱手对礼,至此,于礼节之上,早已是五品官职的翰林承旨大人方才正式“成人”。

“十一郎,本日个儿这阵仗可不是普通的大!整全部多时候了,见礼、酬酢但是一下都没歇着,嘿!我这脸现在都酸麻的不会动了,不管如何,你得好好赔偿才是。”跟着吉时将近,客人也是垂垂希少,郭暧趁此机会一边揉着面庞、手腕,一边抱怨说道。

“崔破崔复立,好字啊!真是好字,陛下真不愧有魁星天子之名,实至名归,端的是实至名归!”天子金口一开,合座天然是啧啧奖饰不断,崔破也是再拜谢过,至此,崔复立大人的加冠之礼才算正式结束。

这一番热烈自不需细表,直到弦月初升,扰攘了一天的崔府方才渐归于沉寂,崔破因自幼丧父,是以此时陪他同于府门处送客的倒是伯父崔知礼了。

博陵及清河崔氏号为当世世家第一,夙来打的招牌便是礼节传家,于这冠礼之事上如何肯有半点草率乃至惹人笑话?是以这些衣衫皆是严格的复原上古周朝仪制,时隔千年,这些啰嗦不堪的号衣天然与尚繁复大气的唐人服饰差别很多,也就难怪驸马都尉郭暧会忍不住的一再暗笑不已。

至于说其他六部及各部司监的官吏们、及郭家旁支别族、崔破的一干同僚部属,这也就不必多说了,总之这一日崔府之喧闹,如果不知内幕之人见到,定会觉得是那家王爷在办丧事,只说来宾的车马,已是全然将坊间门路全数堵住,更向朱雀大街延长了数十米之多。

而此时的崔破,恍然傻了普通,只是借着淡淡的的月色,看动手中那一支披发着淡淡暗香的乌木花簪,一时候,昔日定州旧事如这无所不至的白月光般,带着淡淡的昏黄流泻而来,就连院中树上那凄厉的秋蝉鸣叫,仿佛也化为了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声声:“表哥、表哥”的呢喃!

目睹将至崔知礼宿处,却听这位夙来不苟谈笑的一族之长黯然长叹后,回身递过一物于崔破后道:“尔师叶法持真人与老夫同日抵京,因不堪喧华是以并未曾到此,现居于崇唐观中。”言说至此,他复又抬脚向房中行去,只是堪堪走到门口时,方才蓦地顿住脚步,背身幽幽道:“思容也随了观主一并抵京,这薄命的孩子,此事……哎!……”下一刻,不知更该如何言说的崔知礼又是一声长叹,独自入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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