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乡长让我们坐,端茶递烟,闲谈了一会儿。
廖乡长点头感喟:“话虽如此,但是谁家也不想被掘坟烧尸啊,以是一碰到如许的事情,乡民们就贿赂那些领头的巫师,让他们别找上本身家先人的坟子。刚才阿谁乡民交不起钱,巫师就找上他了,说他母亲的坟子是旱魃窝,他母亲的尸身已经变成旱魃了,必须掘坟烧尸。这个村民当然不肯,来这里乞助,可乡里如何帮他?”
“叔均就作了‘逐魃之法’,每次碰到水灾就停止典礼,念咒语,高喊‘神北行’,也就是让女妭回到赤水之北去。然后本地人要疏浚水道,挖掘水沟,因为女妭一走就会下大雨。我说得对吧老迈?”
我问:“廖乡长,我不想探听您的公事,但是很猎奇,我刚才阿谁老乡是如何回事?”
“如何不能帮?”大块头叫到:“下号令不准掘坟子就是了,谁敢不听就让派出所抓他……”
“哦,是如何回事?宇传授说说。”廖乡长和芮成栋、怀恒沙仿佛很感兴趣。
大块头看不下去了,迈步就要上前,被我一把扯住,瞪了他一眼,大块头撇了一下嘴,缩返来。
大块头还没说完,我就喝住他:“好了,这事和我们无关,少废话!”
“如许,我只是传闻过‘打旱骨桩’,还没见过,我们恰好和你们一起去开开眼。”我说。
“嗯,好,我亲身去看看。去派出所再叫两小我,一起去。”廖乡长说:“宇传授,不美意义,你们先坐,我去去就来。”
“是如许,”我喝了口茶,咂咂嘴:“实在我故乡那边没有这个,我上高中的时候,跟着一名山东青岛胶南县的同窗到他故乡去玩,去看大海,在那边听这位同窗的父亲说的。他说,旱魃就是老坟子里的女尸窜改的,但不是统统的女尸都能变成旱魃,必须是因难堪产而死的妇女,怨怒之气所积,再得幽阴之气,就会变成旱魃,产生水灾,本地叫‘起旱魃’。
“厥后黄帝从天上请下一个天女叫‘妭(魃)’,这个天女有很短长的法力和庞大的热量,成果很快雨止云散,黄帝族趁机反击,把蚩尤击败杀掉了。但是女妭再也回不到天上去了,就到赤水边上去居住下来,是以称为‘赤水女子妭’。
怀恒沙又给我们做了先容,廖乡长一听我是传授,非常欢畅,和我握手,说:“我这是头一次见到大学传授啊,太好了,呵呵,早晨别走了,食宿我来安排。我和沙耶好久不见了啊。”
“哦哦,唉!”廖乡长叹口气:“宇传授,您不晓得,这事儿很费事。我们这里有很多人信教,信阿谁甚么‘天门道’,常常聚众讲道,说甚么天下末日要来了,只要用心信道,便能够获得挽救,能够进入天国,实际上就是哄人财帛,让教众每个月都要交纳钱物当会费。刚才阿谁乡民家里穷,两个月没交了,教里的长老就奖惩他咯。我们这里大半年没端庄下雨,一向骄阳当空,旱得短长,水田都干了。阿谁天门道的毕摩就集合了一些信徒要求雨,又让教众拿钱,这小我还是拿不出,阿谁毕摩就要‘打旱骨桩’,拿他母亲的坟子开刀。唉,难办啊。”
本来唐倩倩就奉告我说苗族人起名有父子联名的轨制,普通要在本身的名字前面加上父亲的名字,就点头说:“哦,受教了,感谢。”
阿谁“天门道”的巫师领着那伙打扮古怪的人围着坟子饶了个大圈,伴着音乐跳跳舞舞,大声念诵着甚么咒语,然后愣住了。阿谁巫师对着坟子又在念咒、烧符、洒水,折腾了一阵,就命令掘坟。
阿谁乡民一面冒死挣扎,一面声嘶力竭地喊着:“别挖我母亲的坟……你们要遭报应的,天神要奖惩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