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如何说,眼下他的的确确是有点恼羞成怒。
宋立言应了一声,扶住她手臂,带她下了屋檐。
她倒是个明白人。宋立言看向县衙大门的方向,如有所思。
浮玉县的衙门修得不错,气度又持重,七月的凤仙花在衙门各处盛开,紫红一片。
“大人?”有衙差过来朝他施礼。
“放松?”楼似玉牙都要咬碎了,抱着飞檐上的小麒麟石雕瑟瑟颤栗,“大人,这人间少有女子能站在衙门公判堂的屋顶上还能放松的!我们就不能去空中上说话吗?”
宋立言嗤笑:“才畴昔一个月不到,掌柜的就记不清了?”
就半吊钱,能买些甚么啊?李小二撇嘴,揣着钱去隔壁的当铺,遵循她的要求网罗了一通。
敛下端倪,宋立言轻声道:“掌柜的所言非虚?”
“……不必去天牢,奴家仿佛又想起来了。”本着识时务者为豪杰的原则,楼似玉放弃了抵当,诚恳道,“六月月朔奴家来衙门交过税,到六月廿开端清账的时候,奴家才发明税款不对劲,多交了三吊钱,因而便来衙门筹算跟税官讨个公道。”
刚迈出去的步子戛但是止,水红的裙边划出几道都雅的弧线,那人回过甚来,满脸茫然地看向他,眼眸缓缓地眨了眨,无辜又纯良。
回过神,宋立言道:“请讲。”
宋立言对劲地看了两目炫圃,正色道:“县衙里这接二连三的命案不是没有人查过,客岁州府上还派了高官下来,将县衙里里外外查了个透,很可惜一无所获。”
“……”
“六月廿当日,楼掌柜来县衙,也只走过这些处所?”他问。
说罢,翻开一个大箱子,抽出一个小箱子,再解开层层布包,最后将个破不溜丢还漏了洞的铜鼎放进了李小二买的一堆东西里。
“衙内高低本官也都打过号召,不会有人束缚。”宋立言扭过甚看她,“掌柜的能够放松些。”
“巳时摆布,太阳还没到顶呢。”
“另有个动静,不晓得大人感不感兴趣。”
蛇虫鼠蚁?衙差有点摸不着脑筋,这位新来的大人不查案,如何还做上除害防虫的事儿了?
茫然的脸上渐渐绽出一抹笑,那笑意点上眼角,叫眸子都亮了两分。她回望着他,当真隧道:“大人比之前的几位短长,也比他们会办案,最首要的是……”
水不甘流浪四方,树不甘固于一处,狐不甘只活十载,犬不甘毕生为奴,此皆化妖之契机也。一旦生妖,便非常人所能灭了。
夏风拂过,凤仙花随之摆动,灼灼明人,粉嫩的色彩被风一吹,散在氛围里,染了美人的裙角,也染上宋立言的脖颈。
檀卷上记录,刘知恩刘县令灭亡的时候就是巳时前后,衙门里其别人都说当时没闻声任何动静,可这掌柜的却说她闻声了一声惨叫?
“您瞧奴家有扯谎的胆量么?”楼似玉不幸巴巴地昂首,“扯谎也没好处呀,奴家就是个开堆栈赚谋生的,万是不想卷进命案里头,可大人都这么问了,奴家也只能照实说。并且大人……”
“等等。”
宋立言一顿,还是问她:“本官为何与别的县令分歧?”
“大……大人贤明。”
“前几任大人遇害的日子,都是衙门的‘开仓日’。”
轻吸一口气,宋立言拧眉:“你如何不早说?”
“哦?”宋立言蹲下身子,撑着屋脊坐在她身侧,“掌柜的懂风水?”
石敢当里有甚么东西他不晓得,但明显它是个祸端,可令他想不通的是,那石敢当在两年前就被挪走了,县衙如何还会死人呢?就算有妖怪想要那石敢当,也该冲岐斗山去,而不是在县衙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