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立言皱眉:“本官没安排。”乃至连提早知会也没来得及。
院子里突然风起,三人衣角皆扬,宋立言眼里燃起探知的欲望,裴献赋笑得轻松萧洒。
“你们上清司的人,都这么有钱吗?”她忍不住小声嘀咕,“大人脱手风雅,这处的大夫看起来也很有家底。”
面前这小我看起来不过弱冠,却将赵清怀说成小家伙,还在八十年前就已经在此处行医?楼似玉神采发白,眼里暗光几转,似是想起了甚么,将帕子捏得死紧。宋立言则是感觉诧异,愣过以后几步追上去,问:“大夫贵庚?”
“裴大夫。”宋立言定神看他,“如此说来,您也晓得八十年前那一场大战?”
楼似玉站回宋立言身边去,看着那哼着小调写着字的大夫,小声道:“大人,您肯定此人靠谱?”
宋立言想起李小二说她未婚夫病故之事,再看她这反应,想来是确有其事。也不晓得是出于甚么设法,他开口打岔:“裴大夫是何时来的浮玉县?”
“非衣裴,字献赋,你们尽管称我小裴。”
“嗯?大人这是何意?”裴献赋非常无辜,“我但是大夫,做的是拯救的事,断没有轻浮之意。”
“怎的还伤到女人了?哎呀,小不幸,来让我看看,伤口在哪儿?”
话都让她一小我说尽了,当真是巧舌如簧。宋立言嗤之以鼻,裴献赋倒是欢畅得很:“小娘子嘴笨,人也讨喜,这么好的女人,不晓得许了人家没有?”
“药方拿好。”裴献赋吹了吹墨迹,将方剂放到楼似玉手里,“诊金就不消给了,小娘子如果有空,请鄙人吃顿饭可好?”
裴献赋心疼地朝她招手:“来来来,过来坐下,好好的美人儿,可不能留了疤才是。”
莫不是像她一样藏起来了?可没事理啊,上清司的人有甚么好藏的?
宋立言不安闲地别开了头,楼似玉轻咳一声,问:“还要紧么?”
说着,扭身去屏风背面穿了外袍,半点不畏生地推着他们往外走。
前头就是内堂,出来之前楼似玉想过,遵循这处高雅的院落来看,里头的大夫多数是个修身养性的老头子,一大把白胡子,把脉还会眯起眼睛的那种。
“当真?”裴献赋眼眸一亮,鼓掌道,“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吧,恰好快到晚膳的时候了,这儿的药童做饭太难吃了,我得出去打打牙祭。”
“你归去尝尝。”他道,“本官就在你隔壁,如有题目,来知会一声便是。”
俏郎君转头瞧他,眼眸更亮了:“你就是立言?,上个月我就接到了文书,说我们上清司里最有出息的小门徒要过来当县令,我还觉得是个不知事的孩子,谁曾想竟已是个很有风华的大人了——你要问我如何晓得?县衙方向那突如其来的无往结界,旁人发觉不到,我还发觉不到么?那么长时候,哪儿能没人伤着呢。”
倒也是哦?楼似玉放了心,笑着问:“需求如何做?”
“好。”楼似玉点头,又朝他弯眼,“本日多谢大人了。”
裴献赋含混地想了好一会儿,道:“算不清了,上一回我这院子有外人来,还是八十年前的事了。”
此话一出,楼似玉和宋立言齐齐愣在了原地。
“好吧好吧,你在乎这美人儿得紧,那我也就不闹了。”裴献赋粲然一笑,从袖袋里取出一帖膏药,悄悄覆上楼似玉的伤口,然后归去桌边,正儿八经地给她开了两个药方。
楼似玉这叫一个感慨啊:“上清司真是人才济济,包含万象,能出多说一句话都嫌烦的知县大人,也能出少说一句话就憋得慌的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