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楼似玉眨眼，“就在前两年――哎，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这石敢当仿佛就是当初放在衙门门口的那东西。”
宋洵叹了口气，走去柜台前，又放了三吊钱：“账不消结，先记取吧，大人还要再住几日。”
楼似玉抓着柜台一角，不甘不肯地假笑：“奴家本日身子不太舒畅……晌午又刚忙了宴席，还没好好歇息……”
如果浅显小妖，被打死也就没了，可这外头死的是百年修为的大妖，并且不止一只，断肢残骸犹有幻影，踏足怨气当中，她仿佛都能感遭到被獬豸剑切肉开骨的锋利疼痛。
楼似玉没忍住又踹他一脚：“不是说是古玩吗？”
宋立言看着她，似笑非笑地给了个让人没法回绝的来由：“本官不认得路。”
这两厢一掐起来就没个完，活像是要在这街上支个摊子唱双簧，宋立言轻咳一声，非常有礼地打断他们：“你们说的石雕，但是放在掌灯堆栈门口的石敢当？”
秦掌柜一噎，难堪地搓手：“那东西是个古玩，孤品，就那么一件儿。”
楼上天字一号的房门开了，楼似玉立马扭身抬头朝上笑：“大人有何叮咛？”
大宋畅通的货币多是通宝，银子实在希少，上清司也是有钱得很，随便一脱手就这么风雅。
说罢，扔了算盘和帐本，像是怕灰尘染他鞋似的，捏着小香扇就给他开路。
楼似玉瞪圆了眼，伸手抓过来就咬了一口。
“嗯。”
楼似玉一听这话就垮了脸：“大人，奴家一没犯事二没拖税，您带奴家回衙门做甚么？”
宋立言朝他点头：“别的倒是不缺，就想问问掌柜的，那石敢当可另有一样的？”
用这点长处就能捆住一个大案的重点思疑工具，他感觉不亏。
“奴家哪儿认得出这个啊。”楼似玉摇着扇子笑，“秦掌柜清楚，奴家买东西向来是买店里最便宜的，这东西刚好又便宜又能撑场子，奴家就让人搬归去了。”
“掌柜的。”
“大人要去那岐斗山上看看么？”她体贴肠指了指秦小刀，“秦掌柜定是能够带路。”
怨气滚滚，见着祸首祸首出来，更是翻滚不休。楼似玉尽力平静地平视火线，余光却瞧着那怨气拧成一股，凶暴地朝背面的人扑畴昔。
楼下的女掌柜正在清账，葱尖似的手指拨起算盘来矫捷极了，见人下楼，她停下行动弯眼笑：“官爷，要结账吗？”
“……”
但是，刚筹算找个借口敷衍呢，秦掌柜就闻声中间的楼似玉摇着扇子幸灾乐祸隧道：“忘了给你先容了，老秦，这位是我们浮玉县新上任的县令大人，本日微服出访，为的就是看看我们这些商贩是不是本分诚信。你说话可细心着点，万不能对付了事。”
“话不是这么说啊。”楼似玉撇嘴，“前人还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呢。”
楼似玉嘴角微抽：“奴家这还要做买卖……”
“如何？”
楼似玉看着他的背影消逝在门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额角，心想楼上那位爷是跟她杠上了还是如何的？她这小破堆栈，一没衙门气度，二没官邸温馨，住这儿图个甚么？
眨巴着眼用衣袖将银子擦了擦，她奉承一笑：“大人客气了，能为大人效力，是奴家的福分，哪儿用这么破钞……您请，我们现在就走。”
宋洵一愣：“大人，刘师爷尸身的复检明日许是就出成果了，您还要住在这堆栈？”
简朴了然的答复，连个解释都不给，宋洵傻杵了半晌，挠挠头，还是扭身出了门。
手指僵在了算盘上，楼似玉咬着牙抠了一下算珠：“还……还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