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不但在四合镇上得悉那小净台寺,为何如此孔殷,又从自家桑园胡老爹口中得以考证统统,不免起了怜悯之心。更何况,昔日此处施助哀鸿之时,那寺院主持也曾为此多方驰驱凑集米粮之物,可算得是真正的菩萨心肠。
不觉两人已是双双回身来,远远了望了一眼,那旁庙门的方向。
而这题写匾额之人并非别家,倒是与卢二爷略有交集的本地知县董学廉。两人正赏着窗外美景,品着自家亲授的茶点,耳边倒是清楚传来那旁隔帷当中,一男人朗朗之声:“不知姑母在此稍停,侄儿倒是告饶了。”
两人却不知,偶然提及之事,却恰是当初发起修建此处的副寺之忧!犹记当时,听得寺中奉茶的小沙弥奉告,渌水庄主家的两位特来传授素斋之人,却在门前荷花池旁鹄立很久。
现在,眼看着那般世外瑶池地点,就此颓废式微下来,倒是于心不忍。因此伉俪俩商讨着帮村一二,也在道理当中。
“现在山头一片,也由我家购置下来,却为何又盯上了余下那四十亩良田来?”略略沉吟一二,才转向身边相公问道:“莫不是县中再无富户之家,购买旁的田产不成。若非这般,却不免有些能人所难了吧,起初已知我家是借了内债,才将那片山头全数拿下。现在又来摸索,这县尊到底是如何作想?”
不觉轻叹一声:“这无关庄中之事,已被我这儿自行省却了。”却好似俄然记起了甚么,转而又言及之前所提:“想来,那位县尊还真是急性子,前日蔺管事就曾有提及,县衙中的那位沈书吏来。”
殊不知,这小净台寺中的主持,却不是那般恪守之辈,不但修了个颇似私故里林当中水榭地点。令人更加叫绝的是,竟然还是早有筹办。竟然以竹帘作帷,鲜明在亭中隔出一半。特留给那些内宅女眷们停歇在此,赏池中美景。品亭中新奇。
只是卢二爷一起与娘子并肩徐行,只将其展开三分,为身边老婆掩蔽顶上日光之用,并未及全然伸展开来罢了。若非如此,现在那几道略作逗留的目光,定不似这般略有波澜咯!
这旁听着蔺兰姐妹俩的细述后,不觉已是非常意动。尚不待她开口提及,身边的卢临渊已是含笑发起道:“不若,他日便陪娘子你也往那莲池一旁,略坐半日可好?”
果不其然,提及家中田产一事卢临渊不由哑然发笑,半晌后才将蔺管事,昨日由梁掌柜家稍回口信,低声说了与这旁娘子知。
如果此话叫卢家二房两位得知后,却不知是多么神情?
一传闻起这位,不消多问便知定是与那田产一桩有些干系。
却听身边之人,靠近几分低声提示道:“相公可还记得,当日我们家那两丫环,为何特来书房寻妾身?”
“哦,啊,莫不是……?”
再看这旁伉俪二人,干脆一身浅显人家的装束,平平无奇。唯有二爷手中的那柄,微微泛着光阴之痕的骨扇,略可算作显眼之处。或许是扇坠品相不差,免不得引来几个懂行之人是侧目一二,却不知此扇真正可贵之处,不在扇骨与扇坠,而是扇面之上的大师手笔。
“这般说来,倒不失为功德一桩!即便再有旁人动了心机,也毫不能与佛门中人相争此物了。”啜了口茶,不免接着轻笑道:“至于那副寺承诺的三百两纹银,反倒不宜别传。一来,怕故意之人是以胡乱测度;二来,我们家这份食单如果落入商户手中,也远不止这些。不管是放眼长远,还是着眼现在而言,皆是不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