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那位董知县来,不免记起前日蔺管事回山后的那番言语。转而提及一句道:“就本日所见,这小净台寺单是在这荷花池旁的买卖已有这般景象,那配房当中的素斋荷宴,又该是如何一派繁忙气象!”
一传闻起这位,不消多问便知定是与那田产一桩有些干系。
“姑母可知,这亭上题字那位倒是这县衙当中,才于客岁秋后上任的县尊大人!不提这笔力浑厚,单是这‘荷塘花语’四字,便可见这位大人的品性,才学……!”
没了摆布服侍之人唯有庄上新来的把式。将两人一起安稳送至庙门前,方才牵过一旁自行饮马安息去了。
这才接着言道:“若按这般悠长以往,莫说他寺中秋后便可将当初承诺的三百两纹银,尽数送抵我渌水山庄。想必更是不消大半年风景,他寺中衰颓之象便可一扫而空!”
果不其然,提及家中田产一事卢临渊不由哑然发笑,半晌后才将蔺管事,昨日由梁掌柜家稍回口信,低声说了与这旁娘子知。
“现在山头一片,也由我家购置下来,却为何又盯上了余下那四十亩良田来?”略略沉吟一二,才转向身边相公问道:“莫不是县中再无富户之家,购买旁的田产不成。若非这般,却不免有些能人所难了吧,起初已知我家是借了内债,才将那片山头全数拿下。现在又来摸索,这县尊到底是如何作想?”
待到亭中坐定,点了吃食茶饮后,两人才低声扳谈起来。
说着已是朝四周的竹帘比了比,不晓她多言一二,身边的卢二爷已是略有几分了然道:“的确,比起这层层竹帘影影绰绰,到底不如屋内一派通透,更加舒畅!”
旁的不提,单是庙门前的那一大片荷花池边,已再没了昔日的萧瑟气象。取而代之的是,游人三两成群。即便不是那特来祈福、还愿之人,也定是会在此稍作逗留。
“哦,啊,莫不是……?”
那旁尚未夸耀完,只见这旁二奶奶几乎将才入口的香茗喷出。这匾额上所提四字,那里是出自旁人之口,清楚就是本身与那两丫环偶然提及凉亭那桩时,信手落在纸上的。
“确切可贵好精美,比起富朱紫家院中决计营建而言,已是大气三分;更别提那旁杨柳绕堤而栽,愈发添上一笔。若待一阵轻风轻拂而过,必是柳枝轻摆起舞,荷花随波摇摆生姿,二者相映成趣,使这周遭山色也变得格外的活泼起来。”
原说这庙门之前设此一亭。定是香炉煮清茶,由一旁默不出声的小沙弥奉上便罢。
点头认同夫君的此番提示,已顺口接道:“素斋本来就绝非独此一家,即便不算上那些名刹古寺,也是很多。待等那小净台寺以荷花为宴的名声传出。定是吸引世人的视野。而祭奠当时在场的卢姓亲族当中,必能有所耳闻。只需稍作遐想,便可将这些日子来对于渌水山庄的存眷,转移了大半。”
再看这旁伉俪二人,干脆一身浅显人家的装束,平平无奇。唯有二爷手中的那柄,微微泛着光阴之痕的骨扇,略可算作显眼之处。或许是扇坠品相不差,免不得引来几个懂行之人是侧目一二,却不知此扇真正可贵之处,不在扇骨与扇坠,而是扇面之上的大师手笔。
两人却不知,偶然提及之事,却恰是当初发起修建此处的副寺之忧!犹记当时,听得寺中奉茶的小沙弥奉告,渌水庄主家的两位特来传授素斋之人,却在门前荷花池旁鹄立很久。
殊不知,这小净台寺中的主持,却不是那般恪守之辈,不但修了个颇似私故里林当中水榭地点。令人更加叫绝的是,竟然还是早有筹办。竟然以竹帘作帷,鲜明在亭中隔出一半。特留给那些内宅女眷们停歇在此,赏池中美景。品亭中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