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想了想,道:“后背处,可治头痛之疾。”
“本来你还是为了考证我的身份?”叶姿不知该用甚么神采面对他,但俄然一转念,不由脱口而出,“你如何会晓得我后颈处的印记?!”
叶姿望着凤羽,他低眉侧目,神情中带着几分落寞。
“没甚么,我已经不感觉头痛了。”叶姿说罢,伸手便想去拿开那支蜡烛。不料凤羽行动更快,她的手才伸出,已被他一把扣住,叶姿摆脱不得,看似肥胖的他竟有如此大的手劲,让她非常不测。
“别人不知如何敷用,这是朔方的秘药。”萧凤羽嘴角上扬,不卑不亢地望着面前比他高的人。
凤羽愣了愣,竟稍显局促:“小时候去找你,你在沐浴……可巧看到了罢了。”
“坐在我身前。”他还是抓着她的手,似是唯恐她逃脱。
“别管这些。”叶姿正色道,“说吧,你要刺那里?”
叶姿本是侧身对着他,此时不由望了他一眼,凤羽的视野始终落在青砖空中上,仿佛是在对着氛围说话。
如许的神情,让她俄然想起好久之前,当她与父亲的干系还不算那么糟糕的时候,为了给父亲筹办生日礼品,她每天早晨打动手电躲在被窝里编织。但是当她赶在父亲生日那天编织好丝线娃娃,从中午比及傍晚,筹办给他一份欣喜时,他却连家都没有回。蛋糕上的蜡烛由光辉至燃尽,只用了很短的时候,她攥着娃娃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却感觉时候过得格外冗长。
叶姿怕他跌倒,只得走上前取下一支蜡烛,他伸手想接,却被她抬肘挡开。“有烛油,烫的!”说话间,叶姿已将那蜡烛谨慎翼翼地安排于桌上。
“给个答复好吗?”叶姿屈起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绒袄褪去后,层层叠叠的衣衫滑落至肩膀下,肌肤透露在外,公然非常酷寒。
“实在现在痛得也不是很短长了。”叶姿关上雕花门扉,回身望着面前的少年。之前在马车与凤羽虽也相对而坐,但其间光芒暗淡,看得并不逼真。此时青铜烛台上明烛闪烁,亮光在他白净脸上跃动,倒显得他还略带几分青涩。他眼形狭长,瞳人极黑,在烛影下安好内敛,但一抬眼,扇形眼睫微微上挑,又带着清冷傲岸之意。
“我为甚么要说?!你到底有甚么用心?!”叶姿倔强地甩开了他的手。
“喂,凤羽,快点啊!”她冷得直颤抖抖。
耶律臻看看他,笑道:“那就有劳凤羽,但愿凤盈的头痛之感能够消弭。”说罢,挥手让侍卫背起凤羽,将他送入了堂屋。
“干甚么?!”叶姿急道。
――她嘴上锋利,心中却还是有点虚,是以一鼓作气地说罢以后,便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叶姿冷静地叹了口气,哈腰望着凤羽:“好吧,如果你真的很想试一试你新学的本领,我能够做一下尝试品。”
――如果说天下上有两个长得几近一模一样的人还是在她的认知范围内的话,那么为甚么就连真正的萧凤盈身上的印记,在她身上也一样存在?!
凤羽的手指在一排银针上悄悄划过,终究拈起最细的一枚,将那针尖置于烛火之上。火焰微微一跳,灼着针尖,流丽生色。叶姿攥着衣衿:“我不想刺穴。”
“是。”萧凤羽端坐着道,“姐姐,我随你进屋去,好为你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