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是如许想么?司寇崇瑞看着冯皇后掩着唇笑个不断的模样,在她脸上细细看过一轮才收回视野。轻声叹了一口气道:“这几天上书请立储的折子。都快把朕给淹了。”
“只是……这孩子,老是有点让人看不明白,也太文弱了些。”司寇崇瑞说完这句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出声了。他的手覆在冯皇后的手上也没有转动。两人就如许悄悄地一卧一坐,半晌没说话,也没动,仿佛两尊雕像般。
“你说,如许真的好么……”司寇崇瑞一手搭在眼睛上,这句话像说给天花板听。
“……臣服膺皇后娘娘教诲。”
直到司寇宇恒拜别好一阵子,冯皇后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视野一向落在司寇宇恒拜别的方向。
“自去忙你的吧。”
“也是。现在呐,比不得年青的时候喽。”司寇崇瑞叹一口气,笑呵呵地把手收回被子里,又抽出来指了指床尾的小几:“碗放那儿了。”
“皇上……明察。”
“皇上是挺宠他。”冯皇后想了想,噗嗤笑了出来――之前司寇宇铮可没少给司寇崇瑞惹费事,幸亏厥后他自请去西边随军,这宫里才安生了些。“可老七在这么多皇子当中,也是最招人疼的不是?”
“人家说,男人么,一辈子都是小孩儿。”冯皇后笑着在司寇崇瑞身后塞了个迎枕,扶着他靠上去。
许知芳轻叹一口气,上前一步:“娘娘?”
“梓童……”司寇崇瑞看向冯皇后的双眼。你是不是还怨我……
“另有,出宫立了府便是外臣,需知表里有别。”
“恭送皇后娘娘。”禄寿在门口躬着腰,一向待那道笔挺的身影消逝在走廊绝顶转角处,这才回身进了养心殿。
冯皇后的手一僵,缓慢地垂了眼,以袖掩口嗔了一句:“皇上……这是做甚么?”
“梓童觉得如何呢?”司寇崇瑞似是对这个话题非常有兴趣。
司寇宇恒脚下几不成见地一顿,点头应了声“是”。冯皇后一番话,重点只在前面半句罢了。
“看我,真是上了年纪了。”司寇崇瑞自嘲地摇点头。如此感念思旧,可不就是上了年纪的人的通病么?但是……他是真但愿能回到畴昔啊……
“是,侄儿免得。”司寇宇恒应得恭敬。
“梓童说是甚么,就是甚么。”司寇崇瑞拉过冯皇后的手悄悄拍了拍,不无垂怜。
司寇宇恒默了一会儿,后退一步礼道:“是。”
“皇上,纪医官说了,您现下需静养,切忌忧思过量。”禄寿上前给司寇崇瑞掖好被子,“细心着了凉,又要咳嗽了。”
“皇上用的是景的帝号,倒是个尚武的,想当年他年青时,打猎行兵也是一把妙手。”冯皇后转回眼看着正火线,轻叹一口气,“果然是光阴不饶人呐。”
讲到这里,司寇崇瑞又停了下来,冯皇后也没有出声,垂了眼似是听得非常用心的模样,一双眸子掩在扇子般的睫毛下,看不清神采。
“皇上。”冯皇后款款行至龙床前,从侍立在一旁的禄寿手里接过药碗,悄悄一挥手。侍立鄙人方的宫女寺人们行个礼便连续退出去。禄寿看一眼司寇崇瑞,也行了个礼退下,未几时寝宫中便只剩下冯皇后和龙床上的瑞景帝。
“此处不是朝庭之上。我只是以一个丈夫的身份和婉嫣闲谈罢了。”司寇崇瑞又执了冯皇后的手,悄悄拍了拍,表示她不必那么拘束,“不消那帮家伙提示,我也晓得,我是上了年纪啦,再不立个储君,怕是大师都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