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吼怒,把又要抢着说话的卓仁,吓得憋了归去,不敢信赖地看着他这个三弟,这个从小到大在他面前连屁也不敢放的三弟。二嫂更是一声不敢吭,畏畏缩缩地看着他。
这类话说出来,算是欺负人到家了,白氏作为一个女人,底子没法张嘴回嘴,终究被堵得呜呜地哭了起来,站起家,捂着脸就往厅外跑。
那女子看着图伯,没好气地说道:“图伯,他们哥仨的事,用不上您来分拨吧?敢情您不帮着关家,反而帮着外人说话哪?”
二少爷?关卓凡楞了几秒,恍然大悟:我说我如何叫关三呢,本来大哥死了,另有个二哥在这儿等着我哪!至于那种似曾了解的感受,当然是因为与本身的脸有几分类似的原因,而本身的脸长得甚么样,也只在铜镜里大抵瞧见过几次——说来好笑,记得并不算非常深切。
“老三,你返来啦?”那男人还是那么坐着,只将眼风扫了一眼关卓凡,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号召,又转畴昔盯着白氏:“你老是这么拖着,也躲不畴昔。到底如何样,趁早说句话!”
“我在内里出兵放马,干的是刀头沥血的谋生。八里桥洋兵的枪没打死我,洋炮没炸死我,我关三返来了,只想过个安稳日子。你们是我二哥二嫂,我跟你们说三句话。”顿了顿,才接着往下说:“第一,将来我娶媳妇,不消你们替我出钱买宅子。第二,我那份赋税,你们固然拿去,我一分银子都不要。”
“出得起出不起,那本来是我的事。”白氏一句话就顶了归去。“不过弟妹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放一句话在这里,给卓凡买屋子的钱,我是没有。他如果结婚,这间院子都给他,我和小芸只要一间屋子住,我情愿!他如果还不肯,我搬走!可这是我和卓凡的事,不消弟妹你操心。倒是你们该出的那一半钱,不晓得有没有呢?这两年卓凡从戎,他的赋税,可都是卓仁替领了,你们是用了呢,还是筹算还给他呢?”
等他说完了,卓仁踌躇地看着他,一副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模样。
说到这里,又停下来,减轻了语气:“第三,这个家,这个宅子,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是她的。”他指了指坐在椅子上,呆呆看着他的白氏,“想要欺负她,你们真不配,也真欺负不起。这话我说明白了吧?明天年是她让着你们,如果下回再跑来讲那些没人味的混账话,保准让你们悔怨一辈子信不信?不平,尽管尝尝。”
关卓凡明白了,这是家里争产的事。详细争的是甚么,为了甚么原因,都不清楚,是以也不敢冒然说话。而他的二哥二嫂,也当他不存在一样,只是对着白氏说话。
“卓凡的钱,我是替他存着,你别给我胡咧咧!”二哥卓仁有点色厉内荏,瞄了一眼关卓凡,才持续说道:“再说了,你少拿卓凡来乱来我!他瞥见你就迷迷瞪瞪走不动道儿,别人不晓得,我还不晓得?”
“老三,你这是甚么话……”二哥卓仁一皱眉头,刚出声,却被关卓凡打断了。
半晌没说话的关卓凡,一手扯住她的胳膊,笑道:“嫂子,你别急啊,我还没说话呢,你好歹听完了再走嘛。”作好作歹,把白氏按在椅子里坐下。俄然又跟想起甚么似的,把手里拎着的礼品递了畴昔。
但是终究是图伯突破了沉默,他站在门外,忍不住叨咕了一句:“二少爷,你何必老是来逼大奶奶,当初老爷给你分炊的时候,不都给你们大师说好了吗?”
关卓凡举起了手:“二哥二嫂,请回吧,不送。”
二嫂在中间轻视地嗤笑一声,说道:“说得轻巧,仿佛你出得起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