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刘知远眉头悄悄一跳,四溢的杀气缓缓收敛。
“你胡说!”话音未落,苏逢吉第一个忍无可忍,大步流星出列指责。“小小年纪,就如此凶险狡猾,再长些,可如何得了。主公,微臣请主公速做定夺,将此子明正刑典。”
“嘭!”仿佛当胸被人射了一记暗箭,刘知远的身材晃了几晃,缓缓坐回了胡床。
“你,你小子胡说。大人的事情,你,你一个小孩子瞎掺杂甚么?”
殿中文武一个个满脸惊诧,不管先前如何赏识韩重赟,到了现在,除了常思本身以外,再也没人情愿替他讨情。
的确,眼下河东的气力天下无双,除了契丹人以外,不管对上哪个节度使,都能够轻松将其拿下。但如果群雄联手而战,最后被灭掉的,却必定是河东。先前或许群雄还找不到联手的来由,河东军能够合纵连横,拉一批打一批,然后挨个清算他们。如果河东汉军帮手一个假天子登上大位,群雄还需求再找联手的来由么?
“此子狂悖无状,公开方命在先。巧舌令色,诽谤我大汉君臣于后。主公若仍然对其宽大珍惜,将置我大汉国法军法于何地?”
......
不但刘知远一小我如遭重击,大殿内凡是心机略微细心一些的文臣武将,顷刻间也个个额头见汗。
“常克功——!”刘知远用心不看世人焦心的神采,拖长了声音催促。
第六章 君王 (三)
全部大殿,鸦雀无声。固然按事理,他们眼下还都算大晋国的文武。倒是谁也没勇气和脸皮,替大晋国的两任天子据理力图。石敬瑭和石重贵,前一个必定要遗臭万年。而后一个,在统统亡国之君里头,昏庸水平生怕也能排进前三。
“主公.......”史弘肇、郭威,另有一干跟随了刘知远多年的老兄弟,个个满脸严峻,却不晓得该说些甚么好。
“常将军!你另有甚么话说?”被野鸭子叫喊般的催促声,说得心头烈焰腾空,刘知远长身而起,手扶桌案,将目光最后转向本身的亲信常思。
“请主公将此子明正刑典!”不但苏逢吉一小我心虚,其他几个参与进此事颇深的文官,也纷繁出列拱手。
如果韩重赟一进门就认错请罪,或者在刘知远第一次出言考校时就以小卖小,撒泼打滚儿,他们看在常思的面子上,不管如何也要包管此子性命无忧。而韩重赟一出去就以河东军将领身份,当着统统人的面儿扯谎话,接连两次公开棍骗刘知远,并且含沙射影,表示专门替汉王干黑活的苏逢吉指鹿为马,就完整将题目弄得没法清算了。
当然,现在他们如果一味地联手护短。或许还是能保住韩重赟的小命儿,但给汉王留下的,必定是众将结合起来逼宫的卑劣影象。以他们这些年来所亲眼目睹和所切身经历的究竟,君臣之间,此等裂缝一旦生出,便会越裂越宽,永久没法弥补。
当初是他暗里唆使郭允明,‘不管阿谁傻子是真二皇子,还是假二皇子,都必须当真的送到太原’。汉王刘知远对他的行动,仿佛也采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但这些,都必须建立在没人跳出来拆穿的根本上。一旦有人跳出来控告他造假,那欺君的就是他,罪名不管如何都不会落在别人头顶。
“末将多谢主公!”韩重赟第六次拱手,脊背挺直,声若洪钟,“末姑息不明白,主公为何恰好要操纵石家二皇子的身份去挟天子以令诸侯,而不是堂堂正正地领兵进入汴梁?想那大晋两代帝王,前一个认贼作父,割让燕云十六州。后一个也是昏庸胡涂,任人唯亲,导致外虏犯境,生灵涂炭。他们何曾施一恩与天下?天下百姓,又何尝念过他石家一丝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