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嘿嘿笑了一声:“能怪我么?还不是为了保全你们?如果他真去天柱那边告你一状你又当如何?”他说着朝我使了个眼色。
本来我被带到定州的那年,他也来了。我们一个从北,一个从南,都驰驱千里,竟是为了数年后在这里赴一场约会。本来冥冥中我千里迢迢来到定州,只是为了来见他。
我摇点头:“我甚么都不要。”
能让独孤公子沉默如此,该是难缠的敌手。但是怕甚么。我的独孤公子人中龙凤,莫非有打不堪的仗么?便是败了又怕甚么?我陪着他。
如诗如画。
“有急事?”他侧目。
他板着面孔说:“如有一个边幅如此姣美的小厮整日整夜在我帐中出入,别人会觉得我有龙阳之好。”
他抬开端看我:“我会吗?”他的目光热切又猜疑,神采孤傲而彷徨,像一只急待安抚的小兽。
独孤公子听了,沉吟半晌,剑眉一竖:“有人助他?”
我们在床榻间厮缠一夜。他像一只贪婪的野兽,仿佛过了彻夜,就没有明天。**展开眼看着他,他眼中的亮光和顺而昏黄。他将唇贴在我耳边,一声一声呼出潮热的气味。
我不该在乎这些。那是他的老婆,结婚十年,日日相伴也稀有年工夫。他对她,必然还是有豪情的吧?
啊,他允我了。我心中非常欢乐,低头去啄他红艳艳的唇,也当真地说:“好。”
我十四岁,有了一个如玉郎君。这天下于我,这连天烽火于我,都尽瑰丽起来。江山美人,千古稳定的风骚话题。他如许的男人,断崖上扶剑顶风,风起红袍,江山在望。而我,在他身侧。
他叹了口气,将我的头按进他怀中,声音又低又沉:“我已驰驱多年了。我生在云中,幼时百口随祖父迁到武川。独孤氏曾是鲜卑人中显赫的贵族,历代与拓跋氏联婚。可我们这些军功家属因为耐久居于塞北,逐步被那些南迁入关以后汉化的鲜卑贵族架空。本来糊口并没有甚么分歧,但是我二十一岁时六镇叛逆,义兵围攻武川怀朔,突破了我们本来安静的糊口。怀朔的贺拔度拔拉了一个步队抵当胡琛的义兵,我便也插手了。厥后我们杀了胡琛的大将卫可孤,本可再进一步。但不久以后贺拔度拔战死,我只得避地中山,厥后流徙到了定州。过了两三年,鲜于修礼死了,黑獭便也到了定州。”
“没事。”宇文泰笃定地说,“开端还嚷嚷着要去天柱大将军①那边告你的状。他是天柱的侄子,也不好太获咎了。我便给他到路边民宅随便劫了个女子,他已经消气了。”
我生得太晚,很多事我没法窜改,乃至连叫屈的资格都没有。
他一整天未回,我一整天在他的帐篷里改那件袍子。等他带着一身夜露返来的时候,那绛红色的袍子已经称身地穿在我身上了。
“如何?”
宇文泰又说:“现在黄河边战局吃紧,恐怕是要调你去火线了。”
他也看着我,俄然一改嬉笑模样,悄悄叹了口气:“给他做妾?”
我有些不美意义,低头笑着说:“我跟着公子在这里多有不便,以是……今后就改穿男装能够么?”
他出去,见了我一愣,展开我的手臂惊奇地说:“这是何人?如何未经传唤在我帐中?”
宇文泰看着他走远,回过甚来,先是高低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笑眯眯地说:“墨离……我说他迩来魂不守舍不似平常,看来那日我还为他做了件功德。”
我点点头。
见我欲言又止,宇文泰又一笑,说:“你如许跟着他也没甚么不好。”说到这里他看看四周,又轻声说:“他不在的时候别随便出来走动。这里……不都是本身人。阿谁尔朱兆你要谨慎,他粗鄙得很,跟期弥头又一向不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