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济的谏言固然含蓄,杨骏的神采仍然阴晴不定,他沉吟半晌,大声说道:“史官安在?”
“先皇驾崩,百官守制,被言官看到,参一个国丧期间邀游宴饮之罪吃不了兜着走,当然要避人耳目走侧门”。一边说一边上前打门,门只是虚掩,应手而开。一个老门子探出头来,见是蒯钦,施了一礼道:“大人请进,侯爷恭候多时了。”
从文府出来,已是月上中天,蒯钦和杨柯二人座在车中,蒯钦意犹未尽:“惜乎惜乎,此生再难品此佳酿。”
百官立即鸦雀无声,但相互目光仍然相互逡巡。杨骏正对劲于本身的一怒之威,百官噤若寒蝉,杨济俄然开口:“启禀太尉,下官有一言敬奉”。杨骏事出不测,但又不得不点头:“杨大人有话请讲”。
“哦,何出此言?”
杨柯转头对身后站立的侍从招了招手:“呈上来。”
“休烈,前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而你倒是脱胎换骨,让我的确不敢相认了。你是读了甚么书还是访了甚么高人的吗?可否跟我老蒯说说内里的禅机。”
杨柯恭恭敬敬的回了一礼:“侯爷请听柯一言,正因为是神物,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侯爷就更应当收下。”
公元290年5月16日,如杨柯所晓得的汗青轨迹,那封关头性的圣旨下达之?34??的两天,司马炎放手人寰,这个暮年篡夺了曹魏天下,创建晋国,同一天下,暮年不睬朝政,大兴奢糜之风,功过参半的建国天子病逝于寝宫当中。
文鸯深深的看了杨柯一眼,抱拳道:“与君交,如沐东风,如饮醍醐,鸯大恩不言谢。”转头对身后的仆人道:“来人啊,中堂设席,开了这坛九酝春,本日我与杨公子和蒯大人不醉不归。”
蒯钦见机插话:“侯爷,此乃我表兄之子杨骏,久慕侯爷之名,克日新得了两件宝贝,说必然要赠与豪杰,故此登门叨扰侯爷了。”
文鸯哈哈大笑:“过誉了过誉了,愧不敢当。”
文鸯一看是一名长身玉立的锦衣公子,执礼甚恭,言语谦恭,先有了几分好感,待听到后半句,不由一愣“哦,何故见得世人不得其要?”
一时哀声大起,天子棺木和蜿蜒不断的送葬步队浩浩大荡出了太极殿,百官中有人俄然发明,人群中没有杨骏。
“古之《春秋》所载新君应在次年才改元,我大晋以孝治天下,先皇国丧未满,改元一条似有不当”。此言一出,群臣嗡嗡之声又不断于耳。
“哦,本来是文长兄的公子,无功不受禄,不敢当。”
“此二宝藏于前朝遗老之家,柯得知后遣人重金而求不得,无法亲身登门拜访,言明来意,仆人家说道如果别人万金不换,如果关内侯则分文不取,柯次日沐浴换衣,焚香迎拜,请得圣物,乃是侯爷您名重天下,泽被百姓,才有此二宝得遇明主,柯岂敢贪功。如侯爷不纳,岂不孤负圣物,更孤负了仆人家的一片诚恳?侯爷天人也,何必固执于世俗之念。”
蒯钦大声道:“少来,跟文候讲的那段故事也是你编的吧?”
杨柯又走到另一名侍从身边,揭开了他手中托盘上的蒙布,现出一对钢鞭,黑黝黝泛着乌光,鞭身有斑斑印记,手柄锻刻着“泉陵公覆”四个字,文鸯忍不住走上前来,拿起一只钢鞭,细心打量,自言自语:“盖少孤,婴丁凶难,辛苦备尝,然有壮志,虽处贫贱,不自同于凡庸,常以负薪馀间,学书疏,讲兵事。今黄公作古,这前朝神兵万幸得见天日,尚存冲天豪杰气,如见斯人。。。。。。”
杨柯肃立在一旁,带着浅笑看着文鸯悠然神驰的模样。文鸯很久方才回过神来,自发失态,拱手为礼:“前朝黄盖黄公覆的兵器,此乃神物也,无价之宝,老夫毫不敢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