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的一声,头顶上的火球掉落到空中,摔成数瓣燃烧了。胡不为将灵气在心脾两宫间转移,抬手又挥出三朵火焰。
刑房中金铁交鸣越来越频密,火光下看得清楚,墙上挂着的十几样古怪的刑具在狠恶扭捏,相互交击,收回脆响。一支铁钎俄然离开钉子,平飞出来,化做一团乌光向胡不为当头穿去。胡不为侧身闪过了,哪知又一支铁爪激射过来,仍抓向他的两眼之间。胡不为大惊,脑袋向边上的牢柱后一躲。这下让得仓促,胡不为重心顿失,骨碌一下向后仰倒下去。
胡不为心头剧震,伸脱手掌要握住少年的手臂。哪知暗入耳得一声锐响,一片碎布飞旋过来,切向两人手腕。柳根从速放脱了,退后两步,连连顿足:“唉,来不及了!没体例,我来对于他好了!”胡不为大感严峻,忙不迭抬掌燃动火球,抬眼上望,超出土坑的边沿,瞥见柳根一脸庄严,双手缓慢纠结变幻,拇指和食指各曲成半圆,左手食指又搭在右手拇指之上,其他六指各各相接,结成一个弯曲折曲的奇特的指模。
到酉时了?胡不为心头一震,从速把儿子放在腿上,伸手入怀找寻护身符,一摸之下,顿时吓出了一身盗汗。
“布片!?”两人同时色变,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惶恐之意。这些柔嫩的布片被驱动过来,竟然硬甚坚铁,切破木头如穿腐土,怎不叫人惊惧?鬼怪的可怖之力,由此可见一斑。
别说是他们,便是平常与胡不为熟谙之人,若现在看到他淡定自如的神采,冰冷锋利的眼神,定然都想不出来,往时脆弱怕死的胡先生竟然会有如此刚烈的一面。
胡不为天然不知,冤魂鬼怪,正有让人惊骇惊骇之力。此物最擅进犯人的心志,一旦为其所惑,便离死不远了。
听两声惨叫嘎但是止,胡不为呼吸都要停顿了,一颗心仿佛已没了跳动,只慌乱的挥起手臂,想要格档黑暗中莫名的可骇之物。
另两个男人就没这么荣幸了,他们不象胡不为正面对着刑房,能直视攻来之物,刚被震得昏头涨脑,俄然便感觉胸口一凉。两只冰冷的东西透过他们的胸膛穿畴昔了,只来得及惨叫半声,便已命丧鬼域。
胡不为道:“炭儿说,爹好不好?爹对炭儿好不好?”
胡不为道:“大人,开坛过后,你便把我放了吧,我又不是强盗。”此时趁热打铁,也该把后路给办理好了。猜想这几名兵差有求于己,不敢不承诺。
这时钱副都统已经心惊胆战,兼又非常信赖胡不为,怎敢再说个‘不’字?当下几人筹议明日开坛之事。鸡鸭米面,香烛纸钱,钱副都统自安排了几个小兵去集市采办。
两只土角渐渐扭动,移到血潭中间,却垂垂平复下去了。
但是火柱的热力虽炽,却燃不起被血水浸漫的发丝。只烤穿了小小一块,捣进空中,激起一片泥点。胡不为大急,右掌急推,又‘嘭嘭嘭’打出十余个火球,尽砸在了发丝之上,烤穿十几个洞口,却仍没法禁止黑发的铺卷之势。
“法师不消慌,我来帮你!”头顶上传来脚步声,那豢养师柳根俯身下来,将一片黄色之物递给他:“快拿这护身符!”那是他拣了干瘪中年人掉落的符纸,拿来救胡不为。
隔壁的稻草越燃越烈,牢中一时大亮。热气传了过来,胡不为只感到身侧一片暖和。那几只骨臂却似很怕热气,‘嚓嚓’连响,从墙中蓦地抽离。击伤胡不为的骨臂穿透了胡炭的襁褓,一带之下,白爪挂住布片,却把胡炭给也拉了出去,胡不为见儿子脱怀出去,大惊失容,右手一捞却没抓着,眼看着儿子被骨臂提出牢去,‘啪’的一声,正掉落在牢房与刑房之间。牢房的几根木柱相距颇宽,大人钻不畴昔,胡炭身材肥大,裹的绸布又薄,出去却没受停滞,幸亏骨臂离地不过一尺来高,从如许的高度下落,倒没甚么大伤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