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箭雨,似蝗灾般飞来,躲闪不及的义兵将士,惨叫着倒下,被前面赶上来的雄师踩成肉泥。
“兄弟们!”方承天目光扫过台下诸将士,大声道,“昨日一战,我们死伤惨痛,很多兄弟长埋黄土,是他们为我们挡下了仇敌刀枪,是他们为我们争夺了逃命的机遇……”
“少爷谨慎!”不远处的李茂发见方承天命悬一线,不由大惊失容,嘶声吼道,只可惜疆场上鼓声如雷,喊声震天,他的声音底子传不出去。
方承天单独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入迷。
高士元抿了抿嘴,道:“五千一百一十三人!”
“方将军!”高士元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抱拳道,“末将已经点清,此战阵亡的兄弟一共六千三百九十八人,此中重骑营四十九人,骁骑营一千二百三十六人,原左骁骑卫……”
说着,他的眼圈便有些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我们该不该感激他们?”
大青石就在山脚下的树林外。
那些跑得慢的,若未被乱箭射杀,也会被合扰上来的唐军斩于马下。
方承天凝睇远方,缓缓隧道,“高大哥,等下用完早餐,你把兄弟们调集起来,我有话要对兄弟们说。”
方承天咬了咬牙,策马来到高士元身边,大声道:“传令下去,重骑为首,成锥形阵,往北突围!”
他叹了口气,持续道:“并且,两位偏将也战死了。”
方承天这一头栽上马去,就在脑袋将要撞在地上时,他俄然丢掉陌刀,双手猛地伸出,在地上一撑,刹时倒回身子,双脚稳稳落在地上。
这时,攻城步兵中站出一个魁巨大汉,单膝跪地,朝方承天一拜,大声说道:“方将军,请将我等支出您的帐下吧?!”
话音刚落,众将士跟着深深一揖,齐声高呼:“兄弟们一起走好!”
那唐将身披盔甲,矛杆刺不出来,但他被方承天巨力一震,立时鲜血狂喷,跌上马来。
方承天悄悄点了点头,沉默半晌,道:“攻城的步兵呢?”
方承天侧首一瞧,顿时眉头紧皱,心道:“看来其他三门的恶战已经结束了!”
一番集结,又是半个多时候畴昔,当锥形阵摆出来时,又稀有百将士命丧敌手。
方承天刚回过身子,顿见那魁巨大汉身边,哗啦啦跪下去两三百人,齐声道:“我等必誓死尽忠,以报将军活命之恩!”
不管是重骑营将士,还是骁骑营将士,又或者原骁骑卫将士,都一脸欣喜地望他们面前这个年青的将军。
点将已毕,义兵诸将士根基集结,方承天目光凝睇着四周快速冲来的唐军,俄然令旗一展,刀指北方,大声道:“杀!!”
义兵身处绝境,以哀兵之势斗狠斗勇,竟与唐军战了个胜负不决!
方承天点了点头,大喝道:“拿酒来!”
一番苦战,被重骑营、骁骑营截断的唐骑军已损折了半数,余下的士无斗志,纷繁四散。
“该!”五千余人一向大喊,声音沙哑,却还是气势如虹。
若不是方将军亲身带兵押后,庇护他们,他们只怕全都会死在唐军追兵的屠刀之下。
唐军仗着人多,打击连缀不断。
“是!”高士元抱拳领命拜别。
方承天带着义兵众将士,一起往北疾走,为了等候脚力不及马队的攻城步兵,又与唐军追兵展开了数次血战,直至天气渐明,总算抛弃了死命追击的唐军,安营休整。
将士们拿着弓箭,暗藏在林中,试图射下几只,祭一下五脏庙,可那些小麻雀警戒性极高,人还未走近,已叽叽喳喳振翅高飞。
方承天伸手虚扶,正待开口请他们起家,俄然从原左骁骑卫步队中走出数百个将士,哗啦啦跪倒一片,竟提及与义兵步兵一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