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打了这么久,大将军他们必已走远,此时不撒,更待何时?!
其他唐将见方承天如此短长,不由得脸上变色,纷繁勒马后退,不敢再上前一步。
有风吹过,又一阵烟雾飘来,带着浓浓的鱼肉香味,与他面前的白雾融为一体。
这时,攻城步兵中站出一个魁巨大汉,单膝跪地,朝方承天一拜,大声说道:“方将军,请将我等支出您的帐下吧?!”
方承天单独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入迷。
将士们拿着弓箭,暗藏在林中,试图射下几只,祭一下五脏庙,可那些小麻雀警戒性极高,人还未走近,已叽叽喳喳振翅高飞。
方承天扭头瞧去,不远处有个偌大的湖泊,左骁骑卫众将士驻扎了湖边,生起了炊烟。
这一场大战自傍晚杀到深夜,两边死伤均极其惨痛!四野里血流成河,死积如山,断枪折戈、死马破旗,连绵数里之遥。
大青石就在山脚下的树林外。
方承天咬了咬牙,策马来到高士元身边,大声道:“传令下去,重骑为首,成锥形阵,往北突围!”
方承天刚回过身子,顿见那魁巨大汉身边,哗啦啦跪下去两三百人,齐声道:“我等必誓死尽忠,以报将军活命之恩!”
趁此机遇,方承天振臂回夺,那持矛唐将登觉手臂酸麻,长矛刹时脱手。
方承天来不及倒转锋芒,干脆就势送出,“砰”的一声,长矛矛杆猛地撞在那唐将胸口。
唐军仗着人多,打击连缀不断。
此时现在,谁还顾得了那么多,统统义兵将士如绝堤的大水般,奔涌而出。
“是!”高士元抱拳领命拜别。
他们就算筹议好了普通,异口同声。
方承天这一头栽上马去,就在脑袋将要撞在地上时,他俄然丢掉陌刀,双手猛地伸出,在地上一撑,刹时倒回身子,双脚稳稳落在地上。
西风肃杀,大地冷落,众将士面庞怠倦,身形挺直地列队站好,悄悄地望着高台上的方承天。
四周的义兵攻城将士此时也垂垂反应过来,虽已堕入唐军包抄,却不再像先前那般惊惧,纷繁握紧兵器,与唐军展开厮杀,连番恶斗,非常惨烈,喊声一阵响于一阵。
密密麻麻的箭雨,似蝗灾般飞来,躲闪不及的义兵将士,惨叫着倒下,被前面赶上来的雄师踩成肉泥。
特别是那些步兵,看向方承天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
不管是重骑营将士,还是骁骑营将士,又或者原骁骑卫将士,都一脸欣喜地望他们面前这个年青的将军。
方承天抬眼瞧着他,道:“多少?”
气候有些寒,方承天鼻子中呼出的气,立时化成一阵白雾,不竭地在面前飘飞。
高士元抿了抿嘴,道:“五千一百一十三人!”
五千余人,站在湖泊前,黑压压的一大片。
若不是方将军亲身带兵押后,庇护他们,他们只怕全都会死在唐军追兵的屠刀之下。
他叹了口气,持续道:“并且,两位偏将也战死了。”
义兵身处绝境,以哀兵之势斗狠斗勇,竟与唐军战了个胜负不决!
便在此时,北墙战鼓雷鸣,瓮城城门大开,数不清的唐军精兵冲了出来。
方承天侧首一瞧,顿时眉头紧皱,心道:“看来其他三门的恶战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