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穿了昔日糗事,裴敬还是有些不美意义,但在措置崔安国上却没有半分犹疑和顾忌,只不过说话时还客气的很。
“裴二是你吗?多亏了你啊,不然裴某就要和兄弟阴阳两隔了!”
裴敬和裴济之好歹也是同宗,常日里两家也很有交集,只不过其父却不利的很,因受当明天子猜忌被发配到了岭南去。裴济之若非母亲霍国长公主乃天子最靠近的mm,只怕也免不了到岭南去颠沛流浪。
都说少年不知愁滋味,父亲裴虚己身受流刑,裴济之仍旧不思进取,整日里斗鸡喽啰拈,花惹草,惹是生非,若非有霍国长公主的双手不时护着他的脖颈,只怕早在这旋涡暗潮涌动的长安城里死伤十次八次了。
霍国长公主比李隆基小二十多岁,本年也不过五十出头,加上保养恰当看上去也才四十出头的模样。只可惜,驸马都尉不循分守己,交友犯警,私携谶纬之书,被放逐岭南。自此今后,她便一向未再嫁,李隆基也感觉亏欠这个mm,常日里也就更加的娇纵。
“崔大伯,也别怪长辈执礼不公,射杀霍国长公主的儿子,其罪不小啊,岂敢秉公?”随即,裴敬又一挥手,寒声道:“将之拖走!”
裴敬检察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年青女子,身子早就一片冰冷,已经断气身亡。裴济之对其则避之唯恐不及,恐怕被那女子的惨状再惊吓了,不但不管不问,乃至连一眼都不肯多看。
秦晋连夜行文龙武大将军陈玄礼,同时又派人知会了京兆府,案犯崔安马上被解往京兆府大狱。
裴济之阿谁纨绔子整天无所事事招惹事端,长安城中无人不知,可如果他这类扶不上墙的烂泥能与人结下存亡大仇,也实在是让人高看了一眼。
却想不到,崔安国聪明一世竟也有犯胡涂的时候,杀一个毫无用处的裴济之,能有甚么好处?现在倒好,他也要随之承担不肯定的风险。
杨国忠是在睡梦中被家仆唤醒的。
崔安国闷哼一声:“整日介抹鼻涕的崔二郎也出息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惺惺作态?”
在神武军军卒的搀扶下裴济之被扶上了崔安国用来逃命的马车,他大腿受伤必定是不能再骑马了。不过见此人对那死亡女子的态度竟如此凉薄,裴敬忍不住暗自唏嘘,好歹也是相好一场,如何身故以后连半滴眼泪也没换来,这些烟花女子也是生来命苦的紧。
“走,回城!”
但是口中还振振有词,“美人蒙尘,狼狈尴尬,若看了此时形貌,难道颠覆了她在裴某心中的形象?如此更有负美人……”
大唐天子李隆基的面色也很不好,还不时的打上几个哈欠。杨国忠晓得,天子有夜间歌舞晚睡的风俗,白日起的很迟,现在才过了辰时,必定是在睡梦中被惊起的。放眼朝野高低,敢打搅天子睡觉的,除了皇贵妃,也只要面前这位霍国长公主了。
“这不是崔大伯吗?何故竟沦落至此?”
天子罕见的没有大发雷霆,反而先安抚了霍国长公主几句,让她不必过分忧心,保重身材要紧,幸甚裴济之人没有大碍,也必然会给她一个对劲的交代。
裴敬下了马,满脸笑嘻嘻的行了个礼。不过,崔安国浑身沾满了雪片冻土,头上冠带也掉了,头发散落开来,模样好不狼狈,受了裴敬这一礼却不啻于热诚!
这可将裴敬等人吓坏了,抓住了崔安国天然是大功德一件,并且另有诡计射杀长公主之子的罪过现行,如果裴济之就此死了,这件事没准便又是一笔胡涂账,没准还会被对方将屎盆子扣到秦将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