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夫人不管内心如何想,听得这话,也只能笑道,“多谢康公公。”而后,便是扭头对李氏道,“你送康公公出去。”
肖夫人按住谢璇的手背,在上面安抚似的悄悄拍了拍,咬住牙道,“归去再说。”捏住那卷明黄圣旨的手倒是用力到指节泛白,恨不得将那圣旨给扯破、捏碎了才好。
“陛下但是想借八字之事,给父切身上安个欺君的罪名不成?”谢珩的神采不好,沉凝着用力拍了一下轮椅的扶手。
谁知,第二日,宫里的旨意就下来了,倒是责令定国公交代军务以后,立马返回都城。
但不管如何说,贤妃的这个情,还是方法的。
思来想去,肖夫人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本身铺纸研墨,很快写就了一封信,连夜着人送往边关,她一颗惶惑不定的心才稍安了些许,总算是在天涯出现鱼肚白时,在睡意翻涌中,闭上眼眯了一会儿。
听着宣读圣旨,谢璇也好,肖夫人也罢,都是浑身冰冷。但还不得不强撑着,跪接了圣旨,还要口称,“谢陛下恩情。”
杀父之仇?灭家之恨?谢璇不知怎的,便想起赏春宴前的阿谁梦魇来,这不过都是本身潜认识里明白,却不肯意接受,最后借由梦中齐慎的口宣诸而出的,谢璇下认识地,便是感觉浑身发冷地颤抖了一下。
她本身倒是不管如何也睡不着,在阁房里走过来,又踱畴昔,半点儿睡意也没有,只余一颗心似是被丢在那涨了油的锅上煎烤着……
“何况,如果他只是想着东宫的话,还是好的。我从他还在潜邸时,便跟在他身边了,对他还算有些体味。他最是看重那把龙椅,接受不了对于这个一丁点儿的威胁,他现在还春秋鼎盛着呢,太子却已经长大成人了,现在,阿鸾这个八字的传闻传得有鼻子有眼,我担忧他动别的歪心机。”
谢璇低垂下眼去,眼底,暗潮翻滚。
乃至一并用了晚膳,又说了很久,看着夜深了,肖夫人才放了他们兄妹二人归去。
康公公公然没有半点儿异色,与肖夫人几人告别了一回,便随在李氏身后,出府去了。
若他果然走了这一步,于定国公府,有两个挑选。要么弃车保帅,要么,便是改弦易辙,走上那条畴前定国公想也未曾想,便决然放弃的路。
而不管定国公府做出哪一个挑选,如果洪绪帝果然走了那一步,于谢璇而言,便已是必死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