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叔叔摸了摸马麟的脸,又把马麟上身统统的纹身都看了个遍,然后摇着头说道:“这谁给你绣的,如何多出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对,对,马依汉。”
马本峰的情感垂垂安静下来,盯着马麟道:“我们本就不是宋人,我们马家世代住在沙洲,归节度使统领,跟赵家天子没干系。大哥他常常到陕西卖马,以是才被江湖人叫做塞北马王。”
“他……”马本峰眼中闪过一丝惊骇,随后道:“他被王冠儒杀了!王冠儒拿嫂子做人质,逼大哥停手。大哥怕嫂子有事,就罢手不打了。但是,王冠儒阿谁牲口,他毫无信义!他杀了大哥,也杀了嫂子!”
他见疯叔叔还在瑟瑟抖,但是已经垂垂温馨下来,便坐在疯叔叔身边轻声道:“你大哥,是塞北马王马依汉,是不是?”
“谁是吴叔叔?”疯叔叔问道。
“那你叫甚么?”
“吴仁易,他是吴老太公的儿子。”马本峰喃喃地说着,两眼直往门外瞟:“那天,好大的火,我被压在一根柱子上面,走不了了。我让吴仁易照顾大哥的儿子,没想到他竟然承诺了。厥后,人都走了,火也灭了,我就从柱子底下爬出来了。那么多人,只要我还活着。”
“是啊,是啊,我就是啊!”疯叔叔抱着鬼头刀,蹦蹦跳跳地进了屋子,冲马麟招手道:“快来,快来,内里冷。? ?? ”
“塞北马王。”马麟摇了点头。
“你说甚么?”马麟按住了疯叔叔的肩膀道,“你再说一遍,你说我爹是谁杀的?”
“那天,我跟大哥另有嫂子,到秦州吴家庄给吴老太公贺寿。不知如何的,王冠儒和吴仁易就带着一帮人来到吴家庄杀人放火。那吴仁易,杀了吴老太公,杀了好多人。大哥和我,就脱手禁止,脱手禁止……厥后他就被王冠儒杀了!”
“吴……吴仁易啊,你刚才不还问他来着?”
马麟怔怔地走进屋子,表情略有庞大。他在荒岛得遇亲人,天然该欢乐才是。但是这个亲人已经疯疯颠癫得不似凡人,贰内心也是有些难过,乃至有点不肯意与这个疯叔叔相认。
马麟闻言惊道:“你这个疯子,胡说甚么?”
“这是吴叔叔请人给我纹的。”马麟道。
“你爹?”马本峰两眼无神地瞧着马麟,仿佛不知他在说甚么。
“王冠儒,王冠儒,王冠儒!”疯叔叔大呼着,一下子跳上了床,用床上的铺盖把本身裹得紧紧的,抖着身子不断地叫道:“你别过来!你不是我侄子!我侄子叫麟儿,才不是王冠儒阿谁魔头的儿子!你别过来!我奉告你,我大哥但是塞北马王马依汉!你别惹我,惹我我就让我大哥杀了你!”
“我……我当时抱着大哥的儿子,躲了起来,但是生的事情,我都瞥见了!”马本峰双手捂着脸,尖叫道:“我都瞥见了,他就在我面前杀了大哥和嫂子!”
“对,我和吴仁易,都是。”马本峰道,“我和他一起打过契丹人。当时候,赵光义刚占了太原府,就想清算清算契丹人,成果被契丹人打败了,死了好多,好多人。当时,还是我把吴仁易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
“啊,啊,啊……”那疯叔叔一闻声“王冠儒”这三个字,忽地张大了双眼,嘴里念念有词起来。只见他一会儿抓着下巴乱生的髯毛,一会儿又扯着结成一团的头,过了好一阵子才愣住了乱动的双手,大呼道:“王冠儒,王冠儒!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本来我的故乡在归义兵,那我在江南长大,倒也算是离家万里了。”马麟心想。他见马本峰说话开端变得有层次起来,便又问回方才的题目:“那我爹,他是如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