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明显常常被人翻开,边角已有少量磨损。深蓝色的封面上简简朴单写着五个字:古诗十九首。翻看扉页,底下有个歪倾斜斜的两个小字:天歌,虽是簪花小楷,却非常稚嫩,似出自一个孩童之手。
一个黑衣人道:“回使者,我们五人在碧螺镇发明了肖锦娘的踪迹,一起追到山下,落空了她的踪迹。因而分头寻觅,我收到了流风的信号,他们恰是在山顶找到了肖锦娘啊,看这火,能够也是肖锦娘生的……”
这实在有点出乎她的料想。
灵越的泪水扑簌簌地落下来,落在锦娘的手上。锦娘伸手去摸她的脸,“傻孩子,不要哭啊,本来筹算去无涯山的破庙与你会晤,想不到在这里碰上了。锦娘另有要紧的事交托与你呢!”
她心中一凛,垂垂规复腐败。
灵越含泪将她放到地上坐稳,取出银针封住她的关键。锦娘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毒已入心脉,我活不过一炷香的时候了!”
方才的黑衣人一惊,“肖锦娘杀了他们?”
“锦娘没有这个福分啊……毕竟没有这个福分,看着你长大。”她眼里闪烁着泪花,“真想好好地活着啊, 活着看到你,将来嫁人生子,一辈子平安然安的,快欢愉乐的。”
“没有效了,你必然要记着我的话。”她的神采惨白,每说一句话都要好大的力量,“你现在很伤害,这些人很快会冲着你来。”
灵越飞身躲入瀑布以后,又缓慢将洞内尚未余光的火堆三下五下踩灭。
当下黑衣人们四散开来,在林间山石之间搜将起来。
灵越心下思忖,悄悄翻开第一页,一件东西飘飘悠悠地落下来,几乎落入火堆,她忙一把抄住,定睛一看,倒是一朵风干的小雏菊。这雏菊明显是夹在诗集当中多年,火光映照之下,犹能看到书上残留着一个淡淡的花痕。
“莫非是阿谁丫头……?”女子沉吟道,“加派人手,务必找到四人下落,另有锦娘身上的东西!”
“不,我不怪你,锦娘,我如何能怪你呢?”灵越冒死地点头,眼泪滴落
灵越将承担拿过来,抖着双手将承担解开,承担里不过是些散碎银两和几套换洗的衣服,两三只退色的朱钗,另有一个油纸包裹的物事。
这人间爱着她的人,一个一个离她而去了!
她将他们翻来覆去,搜遍满身,一无所获。
“莫非甚么?”女子诘问。
灵越冷静谛视着火堆,俄然耳边传来衣袂破空之声。
在瀑布庞大的声响当中,她轻声挪步到洞口,躲在岩石后,透过水帘的间隙,这才惊觉,天空已透出鱼肚白,恰是拂晓时分。
她飞身回到柴堆,抽出一根枯枝在此中一阵扒拉,挑起一块焦黑之物,当下一惊,持续用枯枝猛扫几下,暴露一堆尚未烧尽的焦尸,她捂住鼻子暴露嫌恶之色,“不消找了,他们已经死了!不但死了,将近被人烧成灰了!”
一群飞鸟仿佛不忍心听她的哀号,纷繁扑楞着翅膀,哗啦啦地飞过山林。一轮明月当空,欲圆又缺。松风带着山涧的寒意吼怒而至,松涛阵阵,水响泠泠,虽是三伏暑日,却怎生一个凄冷!
啊,锦娘,锦娘也离她而去了!
“对不起,孩子!锦娘想奉告你的,重新到尾奉告你这统统,只是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她的声音垂垂弱了下去,“锦娘看到你好欢乐……好欢乐!好好活着,去……去救你娘……”
“我娘……”灵越呆住了,她难以置信地望着锦娘,“我一向觉得,你……你是我的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