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夫人含笑而视,不容回绝,“随风,请刘大夫在前厅稍等半晌。绣珠、昭容,你们不消在近前服侍。”
云夫人缓缓地摇点头,“我说的是,是另一个女儿。”
自从云老爷归天以后,云夫人一病不起,脾气不定,一子一女却极孝敬,不敢拂逆其意。下人们也不敢多话。她现在留下灵越叙话,世人虽觉奇特,都未几问,一时各自去了,房中只剩下灵越和云夫人,两人沉默相对。
云夫人的目光射了过来,她缓缓坐起家体,打量着灵越。
窗外的云朵卷舒,阴晴不定的流影在灵越的脚边闪动。她盯着忽明忽暗的影子,健忘了呼吸。
刘大夫开了药方,又叮嘱了几句,不过是多走动一下,不成沉闷郁结在胸的话。
灵越到了前堂,不由得顿住了脚步。刘大夫一边喝茶,一边赏识堂上的书画。哥哥云随风在堂下却被两个粉妆玉琢的孩子团团围住,本来是她的侄子致中和侄女致柔。走的时候不过三岁如许,现在已到哥哥的胸口。
云夫人的脸在顷刻间落空了赤色,失魂落魄,“我对你如此绝情,你恨我怨我,也是理所该当的……”
致柔立时辩驳,“爹,你听听哥哥说的甚么混账话?我是女子,那娘是不是女子?奶奶是不是女子?莫非娘和奶奶都难养了不成?往大了说,当今皇后和皇太后是不是女子,是不是也难养?竟将长辈与小人同列,难道不孝不忠,非常混账?”
是哥哥云随风的声音……
“真的么……”云夫人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她不会恨我?可我睁眼闭眼,就看到老爷的亡魂在我面前,他指责我,对女儿如此无情无义,白费了他的一腔用心……我虽将那孩子赶走,倒是日夜忧心,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地府之下,我有何脸孔去见老爷?”
“不……”她轻声地答复,不知不觉收回的声音,顿时引来世人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