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卢渊微是一愣,看了看手中的剑,道:“平常铁剑罢了。”
徐中特长指头蹭着鼻尖,扬起眉毛来。心想,在这些山匪里头,我媳妇儿公然只对韩铮另眼相看,我今后也得找机遇学上几招工夫,把他比过了才是。
他正焦急,却见身边的徐中一派悠然,不由奇道:“徐老弟,你平时不是最护着你媳妇?我看那公主技艺了得,脱手又狠又辣,你怎地也不担忧?”
“过江也是死,等也是死,还不如搏一搏!”
“过江?你看看桥上连个下脚的处所都没有,就剩几条铁链子,还又滑又冻手,必定走到半截就摔下去了,连骸骨都留不下。”
原觉得被重兵围困,一场死战决计不免,却没推测鲁国公主俄然提出比武,且以退兵作为彩头。
徐中在一旁瞧了,内心直叹,我这媳妇儿那里都好,就是眼界太高了些,脾气又硬。不过想想也明白,他畴前是个王爷,现在即便流浪了,也还是皇家人。可这些山匪对朝廷的怨气大得很,没半点畏敬,平常喝上几两黄汤,张口就骂天子老儿,行事又乖张,卢渊当然是到处看不扎眼。
而场中几名自认有些见地的老江湖,早看出卢渊有几分功架,应是个深藏不露的妙手。既是妙手,身边必有一两件趁手兵器,虽不见得比公主的双刀短长,想来也差不到哪去。再者说,这世上本就有很多利器神兵,大要上平平无奇,却可吹毛断发。
她算盘打得好,这一下若能削断他兵器最好,若削不竭,也可将他缠住一时。实在她刚一见到卢渊出剑时,就知他这套剑招必已练熟了,如果见招拆招,多数讨不到好处。须得先阻他一阻,使他后招不得使出,只要临时变招。到当时,自会暴露马脚来。
公主双刀一亮,脱手就是猛攻,但见刀尖快似流星,直追到卢渊眉心。人群中“嚯”地一声惊呼,却只瞧卢渊微一侧身,就堪堪避了畴昔。他脚底也不知踩的是甚么步法,纵跃腾挪间,公主的几记劈砍竟都落空。
孙二威大笑着一拍徐中肩膀,道:“不是我说,你媳妇这身工夫放在我们大孟山,那也是一等一的了!也就是韩铮和我大哥,或还能跟他争个凹凸。”
公主定了定神,当真地打量卢渊一阵,掩去目中庞大之色,道:“你很不错,是我输了。”转头大声道,“众将士听令,当即退后十里,一个时候内不得追击!”
这位上雍来的冯大人,实在比卢渊会做人多了。前一刻还被韩铮当众打屁股,后一刻就像忘了似的,开阔荡地跟仇敌并肩作战起来。徐中暗想,这份“能屈能伸”的本领,真是比我也不差咯。
可谁知,两刀一剑还未相撞,卢渊忽又撤招,转而攻她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