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静姝的肩膀上一片湿漉漉的，异化着泪水和鼻涕......罢了，此时不是计算这个的时候。
她倒没故意疼凌静嫣，而是在心中惦记取凌静姝。
白玉略一沉吟，然后悄悄挪步到丫环碧桃的身侧，低声道：“碧桃。八蜜斯哭了快小半个时候了。也不晓得内里到底是甚么动静，不如我们两个去拍门问问。”
凌静姝清艳无伦的俏脸上没甚么神采，声音也多了几分冷冽：“他是徐皇后的嫡子，身份高贵更赛过安王康王。若论圣眷，乃至超越了在东宫静养的太子。能和他一较高低的，也只要皇太孙了。”
“这一点，实在你内心很清楚。就算燕王对你另眼相看，也最多娶你为侧妃罢了。你莫非甘心为妾室？”
凌静嫣想了想，不如何肯定地答道：“堂嫂虽是庶出，却养在嫡母面前，才貌双全，出身杰出。当然是大哥的良配。”
凌静嫣又嗯了一声。
凌静嫣像是被一拳狠狠击中了胸口，面色蓦地白了。
此时终究停了抽泣，就这么呆呆愣愣地坐着。动也不动。一双眼睛又红又肿，目光板滞茫然，毫无焦距。
......
凌静嫣怔忪了半晌，才讷讷地挤出几个字：“你为甚么这么说？”
“不过，我喜好他这么久，一时半会儿大抵是忘不了。他送你的名帖，你送给我吧！我想他的时候，便拿出来看一看。”
白玉略一皱眉：“莫非就这么听下去等下去？”
凌静姝沉着得近乎刻毒，又说出了最令凌静嫣肉痛的究竟：“更何况，燕王对你并无特别的好感。统统都是你的单恋和一厢甘心。就算你甘心为妾，大伯也让步，燕王也不会娶你。”
凌静嫣哭的稀里哗啦声嘶力竭。直哭到满身都没了力量，又趴在凌静姝的肩膀上持续抽泣。
“堂嫂出自蒋家，虽不是英国公这一嫡派，倒是旁支中和英国公府来往最密切的。已故的蒋皇后，堂嫂得称呼一声姑祖母。现在蒋皇后固然不在了。东宫太子殿下和娘舅家的来往却从未断过。”
已经止住的泪水，刹时又涌了出来。
凌静嫣：“......”
凌静嫣怏怏有力地嗯了一声。
凌静嫣满身一颤，也顾不得再哭了，忿忿地指责：“你这么说过分度了。对你是甚么大不了的，可对我来讲，倒是天大的要紧事！”
白玉听在耳中，不由得悄悄忧心。
另有甚么比心上人的冷视更令人尴尬的？
与其将来越陷越深没法自拔，倒不如早日斩断凌静嫣这份不该有的痴念。
凌静姝转成分开，手刚碰到门闩的时候，身后忽的冒出一句：“阿姝，实在你说的对。统统都是我自作多情一厢甘心。燕王不记得我是谁，对我也没半点好感。我应当早日忘了他。”
白玉冷静地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归去。
凌静姝见凌静嫣哭的这般悲伤绝望，内心不是不心疼。
“先临时撇开这些非论。就算你肯委曲本身，大伯和大伯母也是果断不肯的。”凌静姝的语气非常笃定。
凌静姝此次却未好言安慰她，声音淡然平静：“实在，这也没甚么大不了的。”
凌静嫣用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不竭涌出来。
碧桃神采诚心肠用力点头。
她当然不甘心！
一针见血！句句都戳中她最脆弱的悲伤处。
凌静嫣哭的这般惨痛，在外人看来，活脱脱是被凌静姝欺负了......如果被大太太和大老爷晓得了，只怕都会迁怒到凌静姝的身上来。
她谨慎翼翼满心欢乐的收藏着的回想，对燕王来讲底子不值一提。他底子就记不清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