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忍不住笑道:“你现在就一颗脑袋,不消收回三道声音了。”
眨眼间,三颗脑袋一起出来,六根胳膊,也都枝枝杈杈的伸出来了,我都惊住了:说三头六臂,还真能变得出来!
陈根楼又换了一首诗来唱:
“确有苦处。”
寒山出此语,此语无人信。
那“善财孺子”尖声叫道:“你光摸着我干甚么呀?快放了我呀!”
但看木傀儡,弄了一场困。”
我吓了一大跳,赶紧把那脑袋给抛了。
我猿臂轻舒,只一把,便抓住了陈根楼那黑脸脑袋的黑胡子,顺到手中的时候,用力一拽,猛觉一轻,不由呆了一呆,再一看,那颗黑脸脑袋已经被我住在手上了!
“不敢,不敢。”
我也听得出来,陈根楼这诗里唱的有些意义,约莫是说他们伉俪二人因为言语龃龉,生了嫌隙。
构造用尽成何因,博得三涂鬼火煎……”
我伸手去捏他的脸,赞道:“这傀儡造的也真!”
我道:“你的脑袋倒是还真是能长,可惜假的多,真的少。”
“学道先必要醒缘,浮生傀儡暗抽牵。
“嘿嘿嘿!”
这首诗唱完,那简兰芬先自冷哼了一声,道:“真能说嘴,别的本领如果有嘴上工夫的一半,也不会输了!”
“好!”
陈根楼道:“算不得,算不得,且听我道来——
那脑袋在地上滚了几滚,暴露底来,也没有流出血迹,倒是空心套,我这才觉悟——这是傀儡中的一种,唤作“布袋傀儡”,演傀儡戏的人常常把那傀儡套在手上,用手指头节制傀儡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做出行动……
我却听得勃然大怒,道:“陈根楼,你打扮成这副模样上山来,可见就不想以真脸孔见人,本就埋没祸心!你现在又在在这儿跟你老婆一唱一和,是诚恳要消遣我吗?”
“啊?!”我吃了一惊,赶紧去摸他的鼻子,公然是有呼吸的,再摸摸他的胸口,也是故意跳的。
我呆了呆,目睹陈根楼又扑了上来,我便换了换方向,伸手去抓那“龙女”的脑袋,不料,也是在还没有抓到的时候,那“龙女”就俄然伸开嘴来,暴露满嘴的细牙,朝着我的手“啊嗷”的一咬,我也赶紧缩返来,更加的佩服陈根楼,这傀儡造的真是逼真,好短长!
他一动,我便瞧出来,他的身法更在简兰芬之上,且真气悠长,因为他一边动,还一边有闲心逸致,持续吟唱,只听他唱道:
我赶紧躲过,但是也吓了一跳,如何布袋傀儡的嘴里还能吐口水?
“哈哈哈!”
细心考虑无事理,里头毕竟有人牵……”
“不能说!”
蜜甜足人尝,黄孽磨难近。
简兰芬道:“你不说话,也没人当你是哑巴!”
顺情生高兴,逆意多嗔恨。
我直撄其锋,一记“塌山手”印下,按在他的脚底,他的吟唱戛但是止,人急今后退,我止住步子,道:“陈根楼,念在同根同源的份上,我再问你一次,到底有甚么苦处,要去盗窃别人家的婴儿?”
但是能变出三头六臂来,也足以叫人叹为观止了。
那没脑袋的陈根楼蹦蹦跳跳,兀自叫道:“我的头呢?我的头呢?没有头可不得了!乖乖不得了!我要变,我得变,变,变!嗯,变几个好呢?还是变三颗脑袋好,但是此主要有六臂!”
我惊诧不知所对。
我看着他来回的蹦,又自言自语,正想笑,俄然闻声陈根楼喝了一声:“我变!”
“麻衣陈家的高招短长。”
我笑道:“你如果能弄出三头六臂来,我也服你。”
我安闲躲过,眼看着他左肩上是个善财孺子模样的脑袋,右肩上是个龙女模样的的脑袋,中间是个白发童颜的仙翁模样,便伸手去抓那“善财孺子”的脑袋,不料,还没抓到,那“善财孺子”俄然伸开嘴,朝我“呸”的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