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明白叔父刚才为甚么要捏菊梅的下巴了,同时也悄悄心惊,幸亏叔父当机立断,手脚敏捷,不然如果让这菊梅把乱尸符给咽到了肚子里去,岂不是还要开膛破肚去取出来?
我和叔父从地窖中钻上去,走出里屋,瞧了瞧堂屋的那口井,内里没有甚么动静,尸身也没有浮上来。便先把青石板给盖上了。
不等我回话 叔父便抢到地窖口处,纵身一跃而下。
可惜了半晌,我问叔父道:“大,这些佛像都如何办?”
菊梅的嘴终究在此时伸开了,一枚麻将牌大小的玄色木片“啪”的一声,也掉了出来。
叔父看破了我的心机,道:“就算上面有甚么构造圈套,有甚么毒虫,我也对付得过来。我是夜眼,比你瞧得清楚细心。你就在上面守着吧,内里那秃驴被我封了穴道,一时半会儿也动不了。防备万一罢了。”
叔父道:“你爱说就说,不必兜甚么圈子!我们既不爱听别人的隐*私,更不喜好嚼舌根!”
我用脚踢了一下菊梅,见她不动,便道:“这就制住她了?她是成变尸了吗?”
这地窖上面的空间极大,前后摆布有两间屋子也不止,东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不计其数的木雕佛像,西南角则是几尊青铜菩萨像、藏经、法衣,别的另有几块匾额,此中一块甚大,上面题着四个大字——“佛典圣地”,落款是“蒋中正”,时候是“民国二十五年”。
叔父道:“这总不会又是一口井吧?”一把翻开来,往下瞅了瞅,道:“是个地窖。”
等叔父离手时,那菊梅便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了。
叔父冷冷道:“秃驴,死光临头还敢说瞎话?!就凭朱大年那成色,他能打得过刀客?”
我这才放心。
“内里阿谁秃驴是个和尚”,这话说的我一笑,道:“不错,朱大年拜一个和尚做徒弟,此中也必定有猫腻。”
那和尚嚅嗫道:“是,是小僧把那刀客给打伤了,然后朱大年下的毒手……话说那位刀客施主,真是英勇善战的豪杰,小僧跟他拼了一百回合,不,是三百回合,才终究勉强幸运赢了他一招,不,是半招……还是他让着小僧的……实在小僧也是被逼的,不敢不听朱大年的话啊。”
俄然间,叔父的眼睛亮了起来,道:“内里阿谁秃驴是个和尚,又住在朱大年家里,或许晓得这些佛像的来源!”
我和叔父听这和尚语无伦次的言语,均感好笑。
这些罗汉,各个栩栩如生,雕工、漆工之精美美好,令人咂舌赞叹,看上面的印记,也公然都是北宋年间的遗物。
那地窖不到两丈深浅,我先燃烧了蜡烛,也学叔父一跃而下,然后又扑灭烛火。照亮四周后,我不由得瞠目结舌!
思之实在是令人可叹可惜。
那可有够恶心残暴了。
“乱尸符?”我靠近了看,见那两块玄色木片上都是红线勾描,盘曲回环,密密麻麻的一团,也不晓得画的是甚么——本来如许的东西就是“乱尸符”,我但是向来都没有见过,心中不由得暗赞叔父见多识广,不愧是跑了三十年的老江湖。
我俄然想到那小女孩儿临走的时候说的话——“床底下有宝贝”,不由得心动起来,便去把坍塌的床板给翻开,却见那上面竟然又有一块青石板。
麻衣陈家论缘起要追溯至五代宋初的陈抟老祖,陈抟老祖修的是道家本领,但他的相术却担当自麻衣道人,麻衣道人却又是和尚——是以我麻衣陈家的本领对佛道两家是兼容并包,一样的恭敬,从不厚此薄彼。
我半信半疑道:“你一个和尚如何会犯反*革*命罪?”
朱大年为人过分于凶险暴虐,他在堂屋里弄了一口井,淹死本身的孙女和老婆,又在这寝室的床底下弄了一口地窖,谁晓得上面放的究竟是甚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