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罗汉,各个栩栩如生,雕工、漆工之精美美好,令人咂舌赞叹,看上面的印记,也公然都是北宋年间的遗物。
思之实在是令人可叹可惜。
我用脚踢了一下菊梅,见她不动,便道:“这就制住她了?她是成变尸了吗?”
我道:“大,还是让我下去吧。”
不等我回话 叔父便抢到地窖口处,纵身一跃而下。
我早已忍不住了。
叔父“哈哈”大笑,道:“对对,老母猪瞧乌鸦,谁也不嫌谁黑,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但向来都说五百罗汉,五百罗汉,这里却只要三百六十尊,恐怕另有一百四十尊遭了灾害。
叔父把“乱尸符”就着蜡烛的火给烧了,又说:“这菊梅新死,尸身还没有发硬,阳气还没有散尽,用些歪门正道的命术就能把持。这乱尸符在她的嘴里含着,我刚才捏她的下巴,就是想把这乱尸符给弄出来,成果她死死咬着牙不松口,还冒死的往下咽,我只好打碎她的咽喉骨头,叫她咽不下去,又接连两次用大力摔她,一来是要泄尽她尸身中残留在五脏六腑里的阳气,二来也是要把乱尸符给震出来。”
叔父道:“你爱说就说,不必兜甚么圈子!我们既不爱听别人的隐*私,更不喜好嚼舌根!”
菊梅的嘴终究在此时伸开了,一枚麻将牌大小的玄色木片“啪”的一声,也掉了出来。
那地窖不到两丈深浅,我先燃烧了蜡烛,也学叔父一跃而下,然后又扑灭烛火。照亮四周后,我不由得瞠目结舌!
“乱尸符?”我靠近了看,见那两块玄色木片上都是红线勾描,盘曲回环,密密麻麻的一团,也不晓得画的是甚么——本来如许的东西就是“乱尸符”,我但是向来都没有见过,心中不由得暗赞叔父见多识广,不愧是跑了三十年的老江湖。
瞧见我和叔父出来,那和尚的脸上顿时显出又惊又怕又怒的神采。叔父上前把他嘴里的破鞋给薅了出来,那和尚当即说道:“两位豪杰饶命!小僧没有殛毙那位陕西刀客,是朱大年杀的!”
“内里阿谁秃驴是个和尚”,这话说的我一笑,道:“不错,朱大年拜一个和尚做徒弟,此中也必定有猫腻。”
那和尚嚅嗫道:“是,是小僧把那刀客给打伤了,然后朱大年下的毒手……话说那位刀客施主,真是英勇善战的豪杰,小僧跟他拼了一百回合,不,是三百回合,才终究勉强幸运赢了他一招,不,是半招……还是他让着小僧的……实在小僧也是被逼的,不敢不听朱大年的话啊。”
回身又“呸”的一口唾液吐在了本身左手掌心,右手中指沾着,敏捷在菊梅额头上划动,口中也念念有词,倒是写了个“禁”字。
沉默半晌,我道:“这乱尸符必定是那小妮子塞出来的,她傍门左道的手腕还真很多。”
可惜了半晌,我问叔父道:“大,这些佛像都如何办?”
“天然是阿谁装聋卖哑的老头教给她的,为的不过是叫那鬼丫头从我们手底下逃脱。”叔父“嘿”了一声,道:“他们必定是藏在四周,等我们出去跟那死秃驴打斗的时候,偷偷潜出去,吓死了菊梅,然后又操纵菊梅的尸身禁止我们,安闲逃脱。这一老一小,倒真是鬼精灵的很啊!”
麻衣陈家论缘起要追溯至五代宋初的陈抟老祖,陈抟老祖修的是道家本领,但他的相术却担当自麻衣道人,麻衣道人却又是和尚——是以我麻衣陈家的本领对佛道两家是兼容并包,一样的恭敬,从不厚此薄彼。
叔父冷冷道:“秃驴,死光临头还敢说瞎话?!就凭朱大年那成色,他能打得过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