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起路来跌跌撞撞,像是酗了酒的醉汉,每欲跌倒,又勉强撑着未倒。
“胡说!谁是小偷?!”我不由得动了肝火,道:“你知不晓得你刚才——”
“你刚才调甚么去了?”老爹道:“小小年纪不学好,今后如何得了?没传闻过万恶淫为首,色字头上一把刀么?”
幸亏如此,如果真的轰动了村民,大半夜里都跑出来,说不定真把我和老爹当小偷——那可就丢大人了。
那人惊诧,道:“你们不熟谙马老烟?那你们管我干甚么?”
我转头看那男人,已经走出去好远了。
我也吃了一惊,古怪的看向那马新社,本来我就对他没甚么好感,心中恶心腻烦的很,现在听老爹这么一说,对其的讨厌是更增一筹——如何另有人娶本身的嫂子?
顷刻间,我的脸火辣辣的热,忍不住“呸”了一口。
我们仨出了北马庄,就往陈家村里回,走了小半里地后,那人才发觉出不对劲儿来,又站住不走了,道:“恁俩不是说是邻村的?”
老爹这才松了手。
只听老爹说道:“看你的面相看出来的。”
老爹道:“你娶了你嫂子?”
老爹淡淡道:“你走不走?”
我惊奇道:“惊着他?”
那人神采一变,昂首看看四周,然后恳求道:“这位大叔,这位兄弟,你们俩说罢,到底想干啥里?要不我去给你们弄点面?”
马新社吓了一跳,惊诧的看着我老爹,道:“你咋晓得?你听谁说的?!这事儿没多少人晓得啊……”
老爹道:“是邻近的陈家村。”
那人滚了好久,渐渐才止住,伸手在裤兜里一摸,又拿出来在面前一晃,叫道:“血!你把我跺流血了!”
我更是诧异:“您早就来了?”
“嗯。”老爹道:“我早瞥见你了,怕惊着那人,没有叫你。”
“恁俩到底是谁啊!?”那人瞪着眼睛道:“不是俺村儿的人,大半夜跑到俺村儿里干啥?”
我吓了一跳,惊诧道:“他,他刚才在干甚么呢?”
“陈家村?!”那人吃惊,大声道:“那是啥邻村?!隔着好几里地远……”
我和老爹也跟了出来。
老爹道:“这么大了,还没立室?”
那人道:“马新社。”
我话还没有说完,那人俄然扯着嗓子叫喊道:“来人——”
马新社道:“二十三了。”
老爹道:“先跟上他再说。”
当他从我藏身的大树前面走畴昔的时候,月光打在他的脸上,惨白一片,我瞧见他的面貌非常年青,不过二十多岁,只是长得枯瘦,颧骨矗立,两颊深陷,像是极度的营养不良。
老爹道:“如果放诚恳了,不再喊了,就跺顿脚,我罢休。”
那人说不出话来,只能伸手去掰老爹的手,老爹是多么样人?任凭那厮张牙舞爪,却好似蜻蜓撼石柱,那里能掰的动?
马新社悻悻说道:“成了。”
老爹只不过是恐吓恐吓他罢了,要真想跺他早就跺着了,见他听话,便又收回了脚。
“疼,疼啊……”那人连连点头:“我的喉咙管子都快给您捏碎了。手指头跟钳子似的,咋恁大劲儿!?”
我奇道:“甚么马老烟?”
我几近惊惧而呼,仓促之间不敢转头,先是奋力一挣,可竟然没有挣扎脱手!仓猝扭头看时,才发明竟是老爹!
老爹道:“对,他现在恰是魂不守舍之相,就像你刚才那样,如果然的拍到他了,十有八九会把他吓死。”
老爹面色不悦,道:“小同道,我们要救你的小命,你反而要诬赖我们!忒损阴德了吧?”
眼看他要走远,我实在忍不住了,从大树前面转出来,快步上前,赶到那人身后,正要伸手去拉他,俄然胳膊一紧,竟有一只手从前面抓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