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将床幔扯下来,绞了几下从庄道长的手缠到脖颈,一下提起来,“四哥……”
庄道长从壶卢里倒出三粒红丹,“这三粒回春丹赠送道兄罢。”
白氏亲看到叶老爷子先前服丹后精力大好,眼巴巴隧道:“爹,这可不能按房分发,我们二房人多,青云还在进学,恰是要进补的时候。”
待与庄道长道别,叶老爷子将那壶卢里的回春丹倒出来一数,一共有四十九粒,他极其珍惜地数出几粒,要分些给后代孙辈。
叶青霄倒没想到这么多,他只觉得庄道长是来京师布道,拢些财帛的。
“唔。”叶老爷子淡淡瞥她一眼,倒也真按人头分给各房。庄道长那笔钱,则叫徐菁收起来,归去后依庄道长的意义,匿名布施了。
温澜却又加了三分力道,庄道长的惨叫被堵在喉间,只要一张脸紫胀了。
谁知本来呆呆惊看的道童一个激灵,忽而拔腿就往外跑。
叶老爷子又惊又喜,另有一丝胡涂,因为半天前,这个回春丹还是有缘人才气得赠一颗的。
“啊!”庄道长痛叫一声,吐出来一口带着血丝的黄液。
叶老爷子赶紧迎上去几步,“天师,不知这引仙之术本日还可再用么?”
众女眷见此景象,那里另有不平的。老太太心中更想,该叫青霄来看看,这年初骗子虽多,但庄道长总不是污流,即便本日看不到他的仙术,单凭这份高义,不图名不牟利,也堪为天师。
庄道长绝非手无缚鸡之力,相反,他剑术极好,是以对刚才那一脚感受更深,这力道、着处都刁钻非常,挑着他最软处,一脚踩上来,他浑身有力,嘴唇都白了几分。
正在此时,庄道长手里捧个壶卢,仙风道骨地出来,光是这个飘飘欲仙的劲儿,便让阖家女眷心中暗道。倒真像个高人呢。
庄道长抽了口气,狼狈地伏在地上,透出些万念俱灰的干劲,叫叶青霄看了虽不成惜,却莫名感同身受。
庄道长和小道童都忙不迭地点头。
温澜眼神闪动,方才,她言有未尽之意。
……
独处之际,徐菁又点了一遍手里那几粒丹药,对温澜道:“看来庄道长的确是得道高人啊,视名利为浮云。老太爷说这是汉时传下来的丹方,我这份便切开,给和之与你用了,可惜我们房中人少……”
两人又闲话几句,观主便退出房外,庄道长站在门口相送,待他走出院子, 便回身关门,房门刚要关上, 一只穿戴皂靴的脚踩在门上, 抵着不叫阖上。
叶青霄不忍侧目,“够,够了吧……”
叶青霄:“……”
温澜一翻手腕,曲起两指对他比了个手势。
“有些技术,用得好,就是神仙中人,行走宫阙,用得不好,就是贩子之娱,聊以糊口。”温澜施施然道,“不过这用度的实在顶要紧不是技术,而是口舌,是投其所好的眼力。一些障眼法,加上踩绳的伎俩,就能招来神仙下凡,唬住那样多王公贵族。”
庄道长抬眼看去,原是一个俊朗青年,身边另有个戴着帷帽的人,那垂布长至膝盖,下头挽起衣摆,只暴露裤脚与靴子,也辨不清男女。
庄道长到这里哪还能不明白本身获咎人了,只是嘴被捂住挣扎不开,只能泪眼蒙蒙地对道童表示。
温澜自喉间轻笑了两声,仿佛异化着寒冰冷丝丝的冷气,刺进庄道长骨子里,“万贯,只够买你在皇城司狱中的铺盖。”
叶青霄又在箱笼里翻找了一下,公然还找出来一些纸人、胭脂、宫装、□□之类器具,另另有很多他一时说不上用法的器物,想必也都是庄道长赖以成名的神通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