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吧,就连先前还对露脸有一点顾忌的叶青霄,这会儿也毫无感受了。这如果真的神仙人物,能引得神仙下凡,那为何还不动用他的仙术?
温澜眼神闪动,方才,她言有未尽之意。
温澜一翻手腕,曲起两指对他比了个手势。
“真是胡涂。”叶老爷子绝望隧道,“莫非这就是没有道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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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澜将床幔扯下来,绞了几下从庄道长的手缠到脖颈,一下提起来,“四哥……”
众女眷见此景象,那里另有不平的。老太太心中更想,该叫青霄来看看,这年初骗子虽多,但庄道长总不是污流,即便本日看不到他的仙术,单凭这份高义,不图名不牟利,也堪为天师。
叶青霄:“……”
只说了两个字, 那戴帷帽的人一脚踹在他下腹, 他倒头栽在地上一滚, 发髻都散了,神采惊骇。
谁知本来呆呆惊看的道童一个激灵,忽而拔腿就往外跑。
叶老爷子立时有了精力,珍惜地捧过壶卢,“多谢天师。”
观主忙道:“道兄尽管叮咛便是。”
庄道长一个瑟缩,这才晓得对方并非同道,而是惹到专治他们这些牛鬼蛇神的人了,还未正式进京,就被人撵住。
庄道长绝非手无缚鸡之力,相反,他剑术极好,是以对刚才那一脚感受更深,这力道、着处都刁钻非常,挑着他最软处,一脚踩上来,他浑身有力,嘴唇都白了几分。
叶老爷子惊道:“怎会如此?”
温澜正暗忖之时,只听叶青霄猎奇隧道:“那九天玄女到底如何回事?”
他们只当京师水深,来的是同道。
重新到尾,也只暴露来过一只手,顶多再加一截手腕。
趁着庄道长一点力量也没有,温澜将门关上,抢过庄道长的壶卢,倒出丹药来闻闻,又刮下一点粉末尝罢,“倒另有几分本事。”
庄道长固然是个“装神仙”,但丹方倒研习得不错,医术约莫也能够,这回春丹炼得很有火候,少量服用可强身。
叶青霄和温澜也不拦,道童一开门外头就有只素手抓住了他的发髻,利市往门板上一磕,立时鲜血长流,再往里一扔,阖上门。
叶青霄倒没想到这么多,他只觉得庄道长是来京师布道,拢些财帛的。
庄道长端着架子, 沉声道:“二位……”
他有些好笑又感觉可悲,偶然他们仰鼻息于朱紫,朱紫们却追捧如许的人物。就连曾经一字一句教他读史的祖父,也不能制止。
庄道长从壶卢里倒出三粒红丹,“这三粒回春丹赠送道兄罢。”
这般模样,倒更像是受了故意人的煽动,企图勾引君心,也与温澜梦中陛下临终前那段日子,京师妖风四起、谎言纷繁的景象呼应呢。
庄道长低声道:“郎君,我有银钱万贯,甘心奉上,让后马上离京。”
叶老爷子赶紧迎上去几步,“天师,不知这引仙之术本日还可再用么?”
温澜却又加了三分力道,庄道长的惨叫被堵在喉间,只要一张脸紫胀了。
庄道长:“……”
想来各处三教九流之人,都动了追求之心,另有特地上京来的。
也是以,以庄道长的江湖经历,敢笃定帷帽下该当是个男人,并且要么是经年的街头恶棍,要么就是刑狱老吏,他的剑术毫无挥洒余地。
正在此时,庄道长手里捧个壶卢,仙风道骨地出来,光是这个飘飘欲仙的劲儿,便让阖家女眷心中暗道。倒真像个高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