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好,”肃文笑着看看詹士谢图,“但臣的职责就是庇护皇上的安然,不管是在宫外还是宫内,看风景不是臣的职责。”
“不敢当,不敢当,这些日子让二位大人受勉强了。”廉敬笑道。
二人边低声说着,边跟着宣光帝的脚步绕过仪门,走进一处院落,只见院中黑松高可参天,倒是树冠庞大,遮天蔽日,劈面正门上鲜明是四个泥金大字――“万壑松风”。
荫堂看看张凤藻,只见张凤藻仍稳坐垂钓台,内心不由暗叹,这老儿历经三朝,公然是修炼成精了。
“詹士谢图,你傻乎乎地看甚么?”宣光帝俄然停下脚步,“又不是第一次来,倒是肃文,如何,这里的风景不好么?”
“宣光天子万岁,万岁,千万岁!”满城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呼喊,一时候,震天雷、地老鼠、二踢脚及各色烟花在空中爆炸,伴跟着这震耳欲聋般的呼喊,全部承德如痴如醉,如癫如狂。
透过东面的窗子,秋树碧湖,一览无余,张凤藻好似沉浸在这绝妙的风景当中,浑然没有听到宣光说话似的。
立山,毫无疑问,必定是要打的第一只老虎了!
“忠君护驾,臣子之任务。”肃文也朝他挤挤眼睛。
“这么好的风景,你的眼睛又没瞎,欠都雅么?”詹士谢图看看宣光,又小声道。
宣光帝坐在御榻之上,望着内里湖光山色,千岩万壑,悄悄道。
“朕传闻,户部尚书立山有朝珠三百六十五挂,每天都换一挂戴。传闻,这些朝珠最低等的也值到一千两银子,也就是说,这些朝珠起码值三十六万五千两白银,……嗯,他一年的傣禄才多少银子,这不是赃官又是甚么!”宣光帝猛地转过甚来,盯着这一干大臣,“查,立即就查,此后凡有贪腐者,不管是王爷还是督抚,上不封顶,一查到底!”
“臣等惶恐,这民风渐成,臣等也不能免俗。”看世人无人敢应,荫堂答道。
廉敬看看肃文,见他目光高深,正炯炯有神望着本身,又想起那日邵乃文的话来,公然高低立判。
“噢,快请。”廉敬顿时站了起来,看着门子回身要走,忙又叫住他,“把他们带到我的书房里来,你,把好门口,没有我的答应谁也不准出去。”
这些畴昔才是端庄的法驾,只见八面门旗及跸旗过后,一百二十名手执金吾的侍卫由詹士谢图带领,身为前导,紧接着一百二十名手持执事的寺人,持续穿过,又有一百八十名侍卫走过以后,才是宣光帝那围有雕栏宫殿式样的九龙乘舆。
奉天将军、古北口大营将军、热河都统、喀喇沁左旗绿营都统、蒙古诸王、都城各衙门提早前来的堂官及热河一干子官员,在礼部尚书司马白衫及鸿胪寺少卿查斯海安排下,恭敬跪迎圣驾。
“嗯,官方的吃食分歧于宫里,风味也是不错,”宣光帝仿佛也很动心,“待用过午膳,宣议政王大臣、上书房大臣、都察院钱牧、刑部赵彻、大理寺诺敏到延熏山馆觐见。”
肃文笑笑,“这处所,上世我来过几次,熟得很。”
“没甚么,肃文说想吃牛肉,我晓得承德有一家老牛汤做的不错,正筹议着一起尝尝呢。”詹士谢图大言不惭。
“皇上,一起劳乏,也不歇息?”肃文小声道。
宣光帝扫视一眼正襟端坐的几位大臣,“朕,信得过你们,要不也不会宣你等前来集会,但,此种民风之下,朝堂之上洁身自爱之人,已所剩无几,若想洁身自好,则上宪视他们为异类,同僚视他们为仇雠,这朝堂之上竟无好人立锥之地!”这话已经说得很刻薄了,这也是平时荫堂与汪辉祖暗里群情但不敢、不能也不想说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