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素衣脸颊抽搐了一下，紧了紧握着长一枪的手，指节都有些泛白。即使身经百战，她对于本身兵士的灭亡，还是没法做到无动于衷。
只要杀，杀出一条血路。
左钰身中三箭，幸亏都不是致命的位置，好不轻易止住了血，踉踉跄跄的走到了苏素衣身边。
“行了。”
世人在原地歇息了一夜，苏素衣号令一部分体型健硕的兵士换了突厥人的衣服，还为他们乔装打扮了一番，一个个粘上了络腮胡子，脸上再弄些泥粉，皮肤刹时有种干裂的感受，带上毡帽，远远看去，与真正的突厥人也差不了多少。
左钰拍了拍本身的胸膛，道：“部属愿立军令状。”
苏家一门忠烈，爷爷年青时交战疆场，大伤小伤无数，现在流连病榻。父亲、二叔、三叔、大哥马革裹尸，为大秦战役至最后一滴血。
离阿拉城越来越近，五里、三里、一里，城墙上张牙舞爪的藤蔓都看得清清楚楚，城墙旁的保卫的脸，也看得清清楚楚。
“犯我大秦者，虽远必诛！”
“杀啊！”
阿拉城是突厥修建的最靠近大秦的都会，平常没有战事的时候，这里也用作互市。大秦人穿过狭长的贺赖山峡谷，再走几十里路，便到了阿拉城。两国群众互通有无，也曾是繁华的边疆商城。
七千哀兵齐齐拜下：“兄弟一起走好。”
左钰长得人高马大，紧闭着眼睛任苏素衣在本身脸上行动。
“砰砰砰”
“放松点！”苏素衣拍了拍他肩膀。
沉沉夜色中，一万大秦将士，与三千多突厥人，在草原上的战役，终究落下了帷幕。
左钰忙深吸一口气，脸却不由自主的红了。
左钰神采惨白，黯然道：“兄弟们战死了两千三百人，伤四百人。”
“该你了。”苏素衣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为这么多人乔装，还真是她第一次做，累得够呛。
苏素衣点了点头，她踏出营帐，五百多“突厥人”都已经骑在了高高的顿时。
草原上的夜空是繁星如织，银河倒挂，在长安城中千万看不到如此炫丽的夜空。她心中想到的，倒是秦祚那日带她去看的萤火虫，数量比此时的星星还多，还亮。
穿越贺赖山，仿佛从天而降的大秦人，向来都不惧灭亡。他们要战，要让突厥人胆怯，要为大秦开疆辟土，要为大秦苍存亡战到底。
左钰领了号令，让兵士们将马儿都喂饱，中午用了饭，才赶着一眼望不到边的马群，朝阿拉城进发。
□□上的红缨随风飘起，鲜红如血。
苏素衣道：“那便解缆，傍晚时达到就好，以免被发明。”若不是她是女儿身，再如何假装都看得出来，她便本身出马了。
左钰对付了几句，将那数千马匹交给了专门卖力赶马的人，便领着数百大秦人进了城。
一片红光俄然冲天而起，苏素衣大喜，但左钰等人此时必定被发明了，定是堕入苦战，立马翻身上马，大吼道：“解缆。”
“将士们伤亡如何？”
全部阿拉城都覆盖在火光里，战役已经结束，但火焰却还未停止吞噬。
筹办多时的兵士们，满脸满是镇静，一往无前的朝那片红光冲去。
七千哀兵冷静站在苏素衣身后，与她一齐看着火焰中如同巨兽的阿拉城，眼中泪珠滑落，滴在被烧得焦黑的地盘上。
“作为大秦的兵士，战死疆场是最高的勋章，将军不必自责。”左钰掉队她一步，眼中也水汽蒸腾，但还是咬牙安抚道。
左钰在旁看着，不由感慨苏将军真是全能，行军兵戈短长不说，其他歪门正道会的也很多。
说是城，实在四周也只是用两人高的土墙围着，墙角野草疯长，墙上也爬满了绿蔓，看上去陈旧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