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默了默,招手把她唤到身边坐下,握过手来温声道:不幸见的,谁敢埋汰你,老太太我第一个不依。晓得你家里定是尽了心的,毕竟振寰是你的夫君,也是你娘家半子,不帮衬他还帮衬谁来着。只是方才你说振威那话儿,我倒不太爱听,我们周家人老是胳膊往里拐的,哪有拆自已人台的理。”
此话才出,世人神采各别。老太君眼神跳了跳,肃着脸叱道:“你在说甚么浑话。”
周振寰这才恍然,竟把心底话不经意掏了出来,扫了眼母亲恨铁不成钢的瞪她,又见张可儿笑容讽刺,祖母乌青着脸,忙辩道:“我在谈笑话,你们怎都当了真?算我错了就是,给弟妹这厢赔罪。”
玉翘实不屑她这般惺惺作态,逐对付一笑:“还是堂嫂收着为好,祖母情意,怎可送来送去的,对送着不敬,收者心也有愧。”
见玉翘垂首吃茶。似未听到,逐又咬着唇,悻悻说:“我父亲才好生冤枉,替周府办事,光朝中高低办理,你们可晓得使了多少白花花的银子么。现却在这里被你们编派,倒里外不是人了。有本领,你们自个去倒腾,求我家何为!”说着,竟气得流下泪来。
张可儿接过,溜眼细看,果是奇怪物,心中欢乐,看向玉翘冒充道:“可儿那算甚么委曲,老是心甘甘心的,祖母心疼,给了这般贵重之物,心中愧着,不然这般,弟妹瞧得上哪个,便就拿去。”
二夫人被这番猛呛,顿时紫头涨脸,抬眼又见张可儿满面幸灾乐祸,内心愈发愤恨却又说不得,逐忍着气怏怏退回,仍就坐在方才的椅上,默不吭气。
老太君看着她,朝周振寰呶呶嘴,叹了声气道:“你二堂哥重阳节过后,要回原处到差。这都城偌大,竟就没他个容留之地么。”
二夫人用帕子拭着眼角,蹙眉抱怨:“我早同振寰不止一次讲过,莫要在一棵树吊颈死,自个也多去跑跑昔日同门,热络相互豪情,他老是懒怠,说媳妇娘家朝中有人,留京十拿九稳的事,现在可倒好,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