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如此忽视粗心!”老太君神采一变,训道:“不是说有三四个护院门外轮番扼守么,那小厮难不生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老太君看向大儿子周振青,道:“二孙媳说的倒是有几分事理,哪有这么寸,瑞珠不见了,那李显也不见了呢!必是二人通同一气,趁落雨之时,世人松弛,寻着空地跑了。方才你说要报官,如是如许,又何必劳师动众,也不见是甚么光彩的事,鼓吹出去,反辱了我们周府门楣。”
那瑞珠也不答,只盈盈浅笑,回身走的极快,刹时便没了影踪。
玉翘腿有些软,脑中轰鸣,只觉依那梦中情境,瑞珠必是凶多吉少了。她寻了条竹椅,也顾不得上头湿渍未干,即坐了半晌,深思默想,碧秀立边儿,也不扰她。
玉翘看看确切是她,又似不是她,迷蒙间,恍眼朝她平坦的腹部看去,大惊道:“你腹中的胎儿呢!二堂嫂逼你喝下落子药汤了?”
采芙这时也探过甚来,脆生生道:“蜜斯这还没醒过困来呢,瑞珠在二奶奶那边呆着,怎会来我们这里!”
玉翘不由点头说:“如若你确是委曲,我定当于夫君查明本相,还你明净,你且暂忍耐一时可好?”
张可儿站起,直至张嬷嬷身边,看着老太君,含悲带凄说:“昨晚我去看瑞珠mm时,端了汤药好言劝她,她也允了要喝,怎就背着我们,和那李显逃了呢!她大可不必如此,哪怕与我说一句软话,认个错,我又不是无情之人,也有成人之美的心肠,她这又是何必来哉。”
脑中顿觉有不祥之感掠过,翻身便下了榻,急道:“碧秀,采芙快些帮我洗漱打扮,我要去二堂嫂那边,看看瑞珠。”
她又似有些胡涂,喃喃道:“你方才说要走,是要去那里?”
待她再站起来,却又规复了昔日的平静,只是脸颊如梨花劈面,青白交集,辩不出喜怒,而那眼眸中,竟也似伏了绵绵银针,阳光洒进睫梢,晃呀晃的,猜不透冷热。
碧秀与采芙可贵见一贯待事安闲淡定的蜜斯,此时面庞凝重,现惶恐之色,想她必有自已的事理,也未几问,只敏捷的服侍她换衣洗漱,碧秀手巧,替她松松挽了一个随云髻,欲要挑个大点的凤钗的来配,玉翘却已按捺不住,顺手选了两朵水蓝色的绢花缀在髻中,便朝门外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