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侯府占地颇广,青城所居的西厢院,是座北面有正房七间,前檐抱厦五间的宅子,除却她以外,另有几位潘家的至好老友。
夜风潇潇。
潘岳统统雅兴消逝殆尽,弃了茶壶,回身欲走,青城再度叫住了他:“潘岳!你到底捉过多少女子返来?”
眼下四野无人,但侯府有值夜的小厮下人,每隔半刻钟就会有人来回巡查一番,真不知这女子是如何躲过那些人的,青城又细细看了她一眼,见她裙角感染了污渍,俄然又明白了。
眼下夜深人静,又是在潘家的后花圃,潘家多的就是孀妇,细数一下,除却没有结婚就命丧的潘家六郎以外,足足有四名孀妇,现在绝对不是游园的好机会。
这么晚了,她与侍从也不晓得在屋内鬼鬼祟祟做甚么?
这女子穿戴薄弱,看上客年龄并不大,十六七岁的模样,倒是梳着妇人髻,潘家应当没有如许年青的少夫人吧?
“我在燕京让给你备上的见面礼都备齐了?”青城摘了朵墨菊,似偶然一问。
中午宴席散后,四叔公去见过一次宇文涛,至于他会不会前来,青城并没有掌控,她比及了半夜,仍旧无人,实在睡意全无,干脆出了屋子,在园中信步。
穆云飞之前就听闻过潘岳的荒唐行动,男女通吃,七少爷这等边幅,保不成他不会浑来。
穆云飞警戒的立在青城身后。
侯府另辟了配房接待远道而来的高朋,青城的寝房离着宇文涛的并不远,不过是相隔了一扇月洞门。
潘岳脑中肆意诬捏了起来。
青城这才正眼看了那女子一眼。眉眼之间还真有几分燕京女子的平和。冀州偏北,养出的女儿不像南边的温和。
【你到底捉过多少女子返来?】
起码,他现在还没看出来。
特别是像潘氏如许的人家,除却潘夫人以外,皆是孀妇了。
青城之前只见过穆云飞几次,本是不熟,不过从燕京至冀州信都这一个多月期间,她倒是特地察看过此人一阵子,是个勤恳慎重的。
穆云飞皱了皱眉,七少爷如果能有萧辕半点心狠就好了。
女子得了机遇,那里会等闲放过,她等这一日等的太久了。
开门的人是穆云飞。
穆云飞警戒性实足,正如萧辕一样:“七少爷,您还是归去吧。”
世家高门的媳妇都不好当的!
女子听了,更是急了:“小公子,求求您带我走吧,家中另有高堂,下有幼弟,我已经三年没回家了,也不知家中可好……..”说着,女子哭的更悲切了。
青城见她衣裳光鲜,边幅清秀,年纪悄悄,也不像是府上的女婢或是小妾,“你说清楚,到底如何回事?”
遂照实道来:“我本燕京人士,姓赵名媛,家中在东市坊做着卖包子小买卖,有一日凌晨,小店里传入几名穿着富丽的客长,还扔了十两银子说是要吃包子,一个包子两文钱,家中费事,另有祖父祖母好扶养,那里有银子找他?那客长大怒,说是没有银子不打紧,要…….我……也成……”
朝廷绝对不会因为戋戋一个官方女子等闲开罪了冀州。
潘岳神采较着转为阴沉,正回身欲走,青城就叫住了他:“既然来了,就请进吧。”她一样态度欠佳。
穆云飞一时无从提及,七少爷本日是不是喝多了?这般多愁善感了。
女子仿佛神采焦心:“叨教小公子,但是燕京人士?”她吃紧忙忙脱口而出:“你就是燕京洛家送亲的是不是?我等了好些日子了,总算是盼来了。”
没走几步,一阵轻微的女子低泣声传入耳际。
青城回到寝房,闷声喝了几杯凉茶,透心的凉:“这个潘岳!他还真是胆小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天子脚下抢人!还带回了冀州!”他这是有多‘放/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