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四野无人,但侯府有值夜的小厮下人,每隔半刻钟就会有人来回巡查一番,真不知这女子是如何躲过那些人的,青城又细细看了她一眼,见她裙角感染了污渍,俄然又明白了。
世家高门的媳妇都不好当的!
穆云飞之前就听闻过潘岳的荒唐行动,男女通吃,七少爷这等边幅,保不成他不会浑来。
穆云飞紧跟她身后,递了件翠纹织锦哔叽大氅过来:“七少爷,外头风大,您披上这个吧,您若得了风寒,大蜜斯少不了忧心。”
穆云飞皱了皱眉,七少爷如果能有萧辕半点心狠就好了。
【你到底捉过多少女子返来?】
侯府另辟了配房接待远道而来的高朋,青城的寝房离着宇文涛的并不远,不过是相隔了一扇月洞门。
穆云飞警戒的立在青城身后。
青城之前只见过穆云飞几次,本是不熟,不过从燕京至冀州信都这一个多月期间,她倒是特地察看过此人一阵子,是个勤恳慎重的。
穆云飞对潘岳的混账做派不置可否:“七少爷,那女子被抢已有三年之久,怕是就算家中人去报官也被压下了。”
起码,他现在还没看出来。
穆云飞警戒性实足,正如萧辕一样:“七少爷,您还是归去吧。”
青城和穆云飞接踵止了话,对视了一眼。
夜风潇潇。
女子仿佛神采焦心:“叨教小公子,但是燕京人士?”她吃紧忙忙脱口而出:“你就是燕京洛家送亲的是不是?我等了好些日子了,总算是盼来了。”
也是了,洛家虽大,可戋戋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还真没甚么值得凑趣的处所。
“我在燕京让给你备上的见面礼都备齐了?”青城摘了朵墨菊,似偶然一问。
女子得了机遇,那里会等闲放过,她等这一日等的太久了。
潘岳统统雅兴消逝殆尽,弃了茶壶,回身欲走,青城再度叫住了他:“潘岳!你到底捉过多少女子返来?”
等她作何?
更何况,再不济,长姐还会一点外相工夫,总不至于被妯娌逼迫了去。
萧辕言语之间,对七少爷的评价除却主仆之谊以外,似另有兄长对幼弟的宠溺在里头,穆云飞并不知萧辕之前跟着七少爷是如何服侍的,但他却不以为七少爷是萧辕口中的玩虐少年。
遂照实道来:“我本燕京人士,姓赵名媛,家中在东市坊做着卖包子小买卖,有一日凌晨,小店里传入几名穿着富丽的客长,还扔了十两银子说是要吃包子,一个包子两文钱,家中费事,另有祖父祖母好扶养,那里有银子找他?那客长大怒,说是没有银子不打紧,要…….我……也成……”
穆云飞沉默了,他跟着萧辕,见过的人间惨事比这个严峻数倍,实在拿不出怜悯心,他悄悄看了青城一眼,见她亦是平静,面上没有甚么情感,只道:“我晓得了,这件事我需求确认一下,你先且归去吧,如果实属,我自会带你回燕京,与家中父母团聚。”
青城的冷言冷语让他感觉本身是个不速之客。
出了西厢院再往南走一段路就到了侯府的后花圃,许是为了大婚特地打理过,满院秋菊,犹自盛开,看似花色/仍在,细一探,都是开到靡荼的了,恐怕都是刚从暖房里搬出来的,熬个一两日也就尽数枯谢了。
女子听了,更是急了:“小公子,求求您带我走吧,家中另有高堂,下有幼弟,我已经三年没回家了,也不知家中可好……..”说着,女子哭的更悲切了。
但愿潘度能活的久一些!
朝廷绝对不会因为戋戋一个官方女子等闲开罪了冀州。
这厢,潘岳迟迟未能入眠,思来想去,就寻了个商谈明日大婚诸事的借口来了西厢院,这座院子是他事前就叮咛下去的,除了内里的陈列特地安插过以外,就连床铺,锦帕也是样样邃密,皆是按着燕京风土风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