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他现在还没看出来。
出了西厢院再往南走一段路就到了侯府的后花圃,许是为了大婚特地打理过,满院秋菊,犹自盛开,看似花色/仍在,细一探,都是开到靡荼的了,恐怕都是刚从暖房里搬出来的,熬个一两日也就尽数枯谢了。
青城之前只见过穆云飞几次,本是不熟,不过从燕京至冀州信都这一个多月期间,她倒是特地察看过此人一阵子,是个勤恳慎重的。
穆云飞对潘岳的混账做派不置可否:“七少爷,那女子被抢已有三年之久,怕是就算家中人去报官也被压下了。”
没走几步,一阵轻微的女子低泣声传入耳际。
潘岳止了步子,又瞪了穆云飞一眼,这才步入屋内,身上的貂皮大氅随风而动。
世家高门的媳妇都不好当的!
开门的人是穆云飞。
青城回到寝房,闷声喝了几杯凉茶,透心的凉:“这个潘岳!他还真是胆小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天子脚下抢人!还带回了冀州!”他这是有多‘放/荡’!
潘岳统统雅兴消逝殆尽,弃了茶壶,回身欲走,青城再度叫住了他:“潘岳!你到底捉过多少女子返来?”
当然会压下!
门扇被人拉开之际,潘岳一愣,穆云飞也是一愣。
但愿潘度能活的久一些!
穆云飞仍旧无从提及,萧辕临走之前交代过他,七少爷性子窜改多常,让他到处跟着她,不与她对着来就是。
穆云飞紧跟她身后,递了件翠纹织锦哔叽大氅过来:“七少爷,外头风大,您披上这个吧,您若得了风寒,大蜜斯少不了忧心。”
潘岳脑中肆意诬捏了起来。
穆云飞皱了皱眉,七少爷如果能有萧辕半点心狠就好了。
朝廷绝对不会因为戋戋一个官方女子等闲开罪了冀州。
这女子穿戴薄弱,看上客年龄并不大,十六七岁的模样,倒是梳着妇人髻,潘家应当没有如许年青的少夫人吧?
穆云飞眼神叨教青城早些分开,免得是非。
眼下四野无人,但侯府有值夜的小厮下人,每隔半刻钟就会有人来回巡查一番,真不知这女子是如何躲过那些人的,青城又细细看了她一眼,见她裙角感染了污渍,俄然又明白了。
青城和穆云飞接踵止了话,对视了一眼。
冀州侯府占地颇广,青城所居的西厢院,是座北面有正房七间,前檐抱厦五间的宅子,除却她以外,另有几位潘家的至好老友。
侯府另辟了配房接待远道而来的高朋,青城的寝房离着宇文涛的并不远,不过是相隔了一扇月洞门。
穆云飞紧跟着道:“七少爷放心,礼品票据都是按着潘家属中人数清理的,明日会交由陈姑姑打理,让她以大蜜斯的名义送下去,从本族到旁支,都会送达,由国公爷和沈老爷子撑腰,大蜜斯在信都不会难做的。”
更何况,再不济,长姐还会一点外相工夫,总不至于被妯娌逼迫了去。
女子泫然欲泣的眸子里溢出了一丝但愿,噗通跪地:“我趁着入夜,偷偷在小公子院外等了两个时候,不见您出来,没成想刚走到后花圃,就瞥见您了,这可真是老天有眼,您救救我吧。”
女子仿佛神采焦心:“叨教小公子,但是燕京人士?”她吃紧忙忙脱口而出:“你就是燕京洛家送亲的是不是?我等了好些日子了,总算是盼来了。”
特别是像潘氏如许的人家,除却潘夫人以外,皆是孀妇了。
萧辕言语之间,对七少爷的评价除却主仆之谊以外,似另有兄长对幼弟的宠溺在里头,穆云飞并不知萧辕之前跟着七少爷是如何服侍的,但他却不以为七少爷是萧辕口中的玩虐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