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莺巧也无言语,她并不往回拉鞭,倒是振臂向前运劲。符云昌只觉脚下一颤,那鞭梢竟如活物似的在鞋底扭动。他正要用力踩实,俞莺巧侧身,左手抓住了鞭子间断,向外一拉。鞭梢受力,反向一滑,脱出了符云昌脚下。这一动,符云昌的身子略略斜了斜,便在这个空地,俞莺巧的右手松开,向前一推,左手后拉,整条九节鞭倒置了头尾,鞭把飞纵,如流星奔驰,直打向符云昌的肩膀。
符云昌一时也不能近前,正寻觅空地,却见那鞭影一动,直袭而来。那速率之快,竟让人看不清来势。符云昌蹙眉,旋身闪避,但听“嘶啦”一声,他的一截袖子竟被锋利鞭风生生扯断。
符云昌也因刚才的变故有些怔愣,听肖让这么说,他仓猝放开了擒住俞莺巧的手,强笑道:“你肯打天然好!妹子你靠后站站!”他缓了下心境,退到一丈开外,调息摆式,喝道,“来吧!”
又过十数招,战局已经变得愈发诡异。肖让始终没有进犯的筹算,只一味遁藏。符云昌垂垂被磨得没了耐烦,愈发气急废弛。便在这时,肖让的身姿忽有半晌痴钝,符云昌心头烦躁,那里还管这是不是故作的马脚,出爪抓向肖让心口。但是,当他以为本身到手之时,却见手中抓住的只是一片残襟。下一刻,他两处肩井皆生锐痛,双臂一沉,几近麻痹。
符云昌听她这么说,不自发地望向了一旁的肖让。现在的肖让正悠然站在树荫之下,远眺山色湖光,全然置身事外。符云昌又望向挡在本身面前的俞莺巧,不由得心浮气躁起来。
“哎我说你此人如何这么磨叽啊!!!”符云昌气急。
肖让看他一眼,道:“劳你久等,让你三招好了。”
符云昌又羞又怒,却又没法。他咬着牙,不甘心肠道:“没想到,你还会点穴!”
这般窜改谁能推测?电光火石之间,似已有力禁止。目睹寒光逼近眉睫,沉稳如俞莺巧,也生了一瞬的怔忡。但是,就在那一瞬,有人伸脱手来,一把将鞭梢握住。
“你说甚么呢!!!到底打不打!!!”符云昌怒不成遏,大吼道。
俞莺巧见他面露痛苦之色,只当是他手上的伤口作疼,刚想道歉,却见他抚上前襟,哀怨自语:“唉,可惜了我的新衣裳。”
俞莺巧只觉肩膀一沉,竟被他制住了肩井,手臂一时转动不得。但她毫不含混,用脚尖勾起鞭子,向肩后一踢。本来这一招十拿九稳能逼退符云昌,但就在鞭梢越肩之际,鞭身俄然缠上了垂下的披帛,动势一歪,那实足力道的鞭梢直接打向了俞莺巧的脸颊。
微微慌神,哄动心跳怦然。俞莺巧转头,却见他已然在数丈以外,还是胶葛在符云昌的守势当中。
“老子就是看这小白脸娘娘腔不扎眼!不分凹凸,毫不作罢!”符云昌说罢,将刀子狠狠掷向了肖让。
观战的俞莺巧满心担忧,却见肖让的神采还是云淡风轻,目光和神思仿佛皆不在这战局之上。符云昌的步法虽快,却始终与他隔着三尺之遥。手上的擒拿招式再猛,却也未曾触及他的一片衣袂。偶有几招临到面前,亦被等闲化解。那轻灵身姿,如翩蝶飞燕。那和柔行动,似拂柳拈花。道不尽的文雅萧洒。
“呸!老子要你让!”符云昌说罢,起掌便攻。
俞莺巧开口想劝,却被肖让拦下。他无法一哂,道:“都脱手了,那里另有不战的事理。”此话说完,他又望向了符云昌,“你等一下。”他一边连声感喟,一边抬手将披发绾起,又解下玉佩收进怀里,略挽了挽袖子,好一番筹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