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酒乍看了一眼那只手,忽的没了兴趣。
在西施曾待过的浣沙溪旁咏唱这类诗,不是在暗讽西施是甚么?
劈面的山林中站着两人,男人头戴簪花冠,身着宝蓝色的衣袍,腰间系着一根缀有玉石的腰带。朗朗星目,薄厚适合的双唇,鬓若刀裁的剑眉,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三人徒步走上苎萝山,一起往西施当年浣纱的溪边走去。
这咏唱的人竟将诗中的“北方”改成了“南边”,不过在此地咏唱,改成南边也合了情境。
山间的路上,一个伟岸的身形隐在草木间,往山下走去。
宋玉恒黑着脸,大声吼道:“我是你七哥,总直呼大名,听着膈应!”
待女子回神时,那里能找到男人的身影。女子听着四周扑簌簌的落叶声,吓得浑身颤栗。那位郎君就将她扔下了?
忍冬听了,神采一变,从速凑到宋酒身边,伸手覆在宋酒的额头。“娘子的额头果然有些凉。”
宋玉恒抱着宋清盼站在一旁,看向劈面,问宋酒。“九妹,你说人间竟另有这等人,将统统罪恶都怪在女子身上?女子岂是祸国之人?”
“南边有才子,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才子难再得。”
宋玉恒和宋清盼就站在宋酒的身后,三人闭目悄悄听着那委宛的歌声。
这人间再都雅的男人她也见过了,这一个还是保存几分奥秘吧。西施故里,总得留下几分虚幻缥缈,才气教人神驰。
女子一时没接住,那几锭银子落在地上的枯叶当中。女子仓猝去捡,也不顾枯叶弄脏了身上的衣裳。
“你晓得就好。”男人取出几锭银子丢给女子,“拿着下山去。”
宋玉恒见状,神采淡淡的收了声。
次日一早,几人用过昏食,宋酒便带着宋清盼和跟屁虫宋玉恒上苎萝山去游山玩水。宋琦是个闷性子,道了句要给他的爱马梳洗,便留下了。
被忍冬的举止逗笑了,宋酒表情开畅,很快就睡去了。
男人沉声问道:“她方才唱得如何?照实说!”
宋清盼见宋酒心不在焉,暗忖她该是活力了,仓猝拉扯宋玉恒的衣袖,道:“娘舅,娘亲累了。”
按宋玉姝的年纪,本年也该十六了,这类事早两年便会有的,可宋玉姝的房里没有半点筹办的办法。再加上前两月她月事也没来,这申明,宋玉姝之前从将来过月事。
用歌声怼了一回素不了解的人,宋酒表情大好,与他们一道欢畅的游山玩水去了。
劈面的声音停了下去,半晌没有闻声声响。就在宋酒觉得对方是怂了的时候,歌声又悄悄响起。
“哈?”宋酒面带讽刺,道:“这是在骂西施捧心,死得该死么?”
宋酒牵起宋清盼,道:“阿盼,我们归去了,你娘舅他们该等急了。”
夜里,忍冬服侍宋酒梳洗,这才柔声问道:“娘子,晚间的时候您没吃下多少东西,是身子不利落么?”
宋酒不由笑出了声,忍冬的存眷点仿佛与凡人有些分歧。如果花媪听了,定会又惊又喜地先问:“娘子怎的这个时候才来?怕是不当,得请大夫来瞧瞧!”
宋酒不由一嗤,这唱诗的人未免过分断章取义,将然只唱了长篇《长恨歌》中的几句。若只是将这几句诗连在一起,就凑成了一个亡国女子的形象。
宋清盼应了一声,紧紧的拉着宋酒的手挤出了人群。两人将喧哗抛在身后,回到了马车上。
宋酒本不想说的,但不想忍冬瞎猜,硬着头皮说了。这本来不是甚么大事,可这事产生在宋酒,不,是宋玉姝身上就是大事。
可惜两岸的树木长得富强,那里看得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