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阿候夫人彼时正带着两个远亲女儿和从书院可贵回家一趟的嫡子高忱围着火盆说话。从老太君那边院子返来,晓得高忱过了初六又要走,高莹顾恤弟弟,高芸迷恋兄长,一家人可贵聚在一起,说谈笑笑,倒也亲热。
想着那秉淮的放肆嘴脸,他虽未亲见,但是必然要母亲晓得晓得,再拿个主张,万不能等他做大气势起来,东阿候府想压也压不住了。
倒把阿原谈笑了。
最后反而是对母亲深怀怜悯和怜悯,到嘴边,却不晓得如何开口劝说了。且为人后代,父母的事情,哪有她开口的余地?且也说不出口。
正月初二日,宗明报说门外东阿候来见。
东阿候回到府里,气冲冲直接去了书房。
且说东阿候被宗明传了秉淮的谅解,不客气地拒之门外,非常感觉没面子。他原想着,因着之前的事情,秉淮虽则活力,但是事情到底是东阿候夫人出面做的,他亲身上门来示好,秉淮凡是事理清楚些,都不会将他拒之门外。只要与秉淮见了面,一应事情都往东阿候夫人身上推,只说她自作主张,将本身摘了洁净,此事便算揭过。没想到秉淮不但不见他,反而说出“早已是朋友”的话来,一下子让他大失面子。
家里已是让他非常愁闷。没想到纡尊降贵地来到布衣宅第的高家宅上,闭门羹吃了一个不说,劈面还被撂了话,的确是太不将他放在眼里。
高芸眼睛一亮,立即叫道:“当然要!哥哥久不在家,要给哥哥多做些!”
秉淮说道:“你觉得不撕破脸他就能怀一丝慈悲之心吗?早已被功利蒙了眼,堵了心,他即便登门来见,也毫不是示好,必是明着修好,暗里算计。我何必给他机遇,让他有一分机遇再打着我的名声内里招摇惑人!”
且说东阿候,在书房里等了半天,不见东阿候夫人来安抚规劝,一腔愤怒,无处宣泄,端着茶杯本要摔下去,想着正月里正值岁首,摔摔打打难道不吉利?且让母亲晓得,又是一番斥责。忍了忍,茶杯丢到桌上,泼了茶出来,湿了桌上昨晚才写的一方字。
阿原撇嘴道:“家门败了就是妇人之过么?真是妇人之因,也是他有眼无珠,娶妻不贤,目光失准之故!”
东阿候何曾受过这般鄙弃?肝火冲冲地一转头,沉着脸对车夫喝道:“扶我上车,回府!”
秉淮哂笑一声:“高家家门败于妇人之手,不晓得叔祖泉下作何感触。”